一个是自己女儿。

另一个是自己满意的徒弟。

林肇以对谁发火都不忍，只能自己憋屈着。再瞧瞧林檀贴着竹慈的胳膊亲密无间，他站在一旁苦哈哈地盛饭。越看越恨不得取代林檀，林肇以“砰”地一声将碗放下，贴着竹慈另一侧坐下，强势揽着她的腰靠近自己。

“尝尝这道。”

林肇以边说边夹菜。

此时桌上只有林檀和竹慈面前有饭。

危行川起身走到盛着灵米饭的木桶前，用一旁备好的多余瓷碗盛了冒尖一碗饭，他递给林肇以态度恭敬，“师父请用。”

林肇以满意地看了眼小徒弟，不得不说这半年时间，他对这个小徒弟改观甚多。

之前认为这人是空有相貌的草包。

那日弟子选拔，危行川一套剑术耍得行云流水，初绽的剑意有几分像他年少时。只有剑意有几分相似他或许不会收徒，但危行川在几日后拔得头筹。

眼看着六长老想跳出来收徒，林肇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弟子玉佩赠予危行川。

收徒后林肇以越发觉得自己赚了，他这小徒弟虽是妖族出身，悟性却并不比林檀弱，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到时若小徒弟对林檀有什么心思，他也不会继续阻拦。

闭关许久，又为突破打坐月余，林檀馋得仿佛能吞下一头牛。

危行川见她吃得急，下意识为她夹了筷她爱吃的，浅笑道：“师姐慢些吃。”

林肇以正赞赏地望着小徒弟，见他熟稔地为林檀夹菜，他顿时变了脸。以后他是不会继续阻拦小徒弟，前提是小徒弟的剑术能达到预期，不然他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再说了，他家檀儿尚且年幼，还得多留几十年。想此林肇以咳了两声，沉着脸盯着危行川的筷子。

这大半年的时间林肇以经常暗示危行川，言外之意皆是现在以修行为重。

危行川倒不怕林肇以，他在乎的是林檀，只要能和林檀在一起，他不介意在她父母面前伏小做低。

况且他非冷血动物，这半年来林肇以夫妻待他的好，他都记在心中。

到了碗前的菜突然移走，林檀反应迅速地夹住那块肉送到口中，瞪着危行川似乎在说：送到嘴边的肉，怎么还能再拿走？

危行川望向林肇以，面带歉意，实则心中欣喜若狂。

林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看到自家爹爹沉着一张来回打量她与危行川，林檀讪笑两声，用吃饭掩饰尴尬。

同危行川相处时相互投喂过于随意，一时忘记爹爹还在跟前盯着，他可是最不喜宗门有男弟子围着自己献殷勤。

接下来席间安静的只有碗筷碰撞声。

林檀最先吃饱，她轻轻放下筷子，准备趁着爹爹阿娘眉目传情时快速离开，免得等会被爹爹拎进书房教育。

她刚蹑手蹑脚地走到危行川身侧，还没来得及拉他，忽然听到阵阵银铃声响起。

竹慈放下筷子，闪身冲出膳厅，留下一句：“你们先吃。”

银铃是药堂外布置的小法阵，若有弟子夜间来寻，好第一时间察觉。

林肇以看着竹慈碗中还没怎么动的菜肴，有些郁闷。今日诸事不顺，浪漫晚餐被打扰，吃到一半还有弟子前来药堂。

林檀使劲拽着危行川衣袖，同林肇以谄媚一笑，道：“我和师弟去给阿娘打打下手！”

两人瞬间溜走。

膳厅独留林肇以，又气又笑。

药堂会有留值弟子，林檀不紧不忙地朝着药堂走。

月光自竹叶间洒下，清风吹得叶子哗哗作响。两人在林间漫步，悠然自得。

出了竹林就到了药堂。

林檀捂着有着撑的肚子，同危行川道：“那人好像秦师弟啊。”

危行川喂她颗消食丸，指尖触碰到她柔软的朱唇，强忍着更进一步的冲动，抬头望向药堂前来回踱步的少年，“是秦师兄没错。”

微酸的消食丸在口中化开，林檀暂时忘记思考秦令歌为何会在此处，而是含糊不清道：“没想到你还留着。”

是在桐城那次，由于灵石将要花光，同凤小溪吃的那顿灵膳她卯足了劲儿吃，导致后来撑得难受，是危行川偷偷去买了瓶消食丸。当时她只吃一颗，剩下的还给了他。

危行川将剩余消食丸放回储物袋，道：“本就是为师姐准备的。”

他垂着头，看起来格外乖巧。

林檀好想伸手揉他脑袋，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不敢。

药堂前的秦令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