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忠叔的话在,元卿伊放了一半的心。
付宇怎么说也是忠叔收养的儿子,如果忠叔舍不得付宇,她还真不好动付宇。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忠叔这人极好,对将军府也是一心一意,她不愿寒了忠叔的心。
而忠叔的话却是断了付宇最后的希望,付宇所有的叫声戛然而止,对于身上传来的拳打脚踢也没了告知。
脑中唯有一个念头:忠叔放弃他了!
不,这绝对不可以。
忠叔是能让他活下来,平安无事走出将军府的唯一人,他绝不能让忠叔放弃他。
鼻青脸肿的面庞之下奸诈闪动,付宇没有再向元卿伊和忠叔求饶,而是话音变得无比虚弱:“爹,我疼,儿疼。”
没有什么比儿子委屈叫疼的话更能让做父亲的侧目。
付宇这一招苦肉计简直结合了天时地利人和,发挥到了极致。
眼看着忠叔就要忍不住出声,元卿伊却是先一步开了口:“付宇,你恐怕还不知道呢,我之所以知晓将军府库房失窃是你所为并不是忠叔泄的密。”
元卿伊的话就像是一记惊雷,劈得付宇体无完肤,连向忠叔喊疼的话都忘了继续。
不断摇头:“这不可能,我做得隐秘,只有不慎向他透露过,不是他还能是……”谁?
“是你将我想得太简单了,我真不知是该说你是太单纯了呢还是该骂你蠢呢。”毫不留情截断付宇的话,元卿伊将一颗水晶葡萄丢进嘴里。
不知为何,自从怀了身孕,她就特别爱吃水果。
尤为是圣女果、葡萄这些带点酸又带点甜的。
“你还不知道的,从我回府的第一日,听闻库房的锁并没有被恶意毁坏过时就已经猜到了是家贼。而后第二日偶然听闻忠叔在我出嫁后收了一个养子,我便已经开始怀疑你。因为只有你最有可能接触到库房的钥匙,只要能接触,随便复制打造一把并不是什么难题。至于为何不直接将你抓来审问也不过是难得的清净,我又不急着回府才让你逍遥两日。”
元卿伊抚了抚垂下来的发鬓。
她自然不会说她是为了名正言顺留在将军府才不急着动手捉贼的。
“你……”付宇大惊。
他从未想过自己逍遥的背面是元卿伊的故意纵容,是元卿伊的不予追究。
“那日府中设宴为我送行,我早就派人在你房外偷听。你和忠叔的对话我早已经知晓,不抓你也只是看在忠叔的面子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哪知你自己不争气,正好跳进来了。”将昨日送行宴会背后的计划告知付宇,元卿伊不容付宇喘气又继续道。
“你可知道方才忠叔上来打你是为了做给我看,也是想给你某一条活路,可是你呢,不珍惜忠叔的好意便罢了,还要恩将仇报,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让我不追究?你不配!”
“你不配”三个字不仅灌入付宇的耳中,也灌入了忠叔的耳中。
本还在付宇的话下有些动容的忠叔瞬间便坚定了信念。
他也曾为将,也曾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也有他的傲气。
一朝背叛,永世不再用。
付宇这个人根本不配让他再替他向大小姐求情。
若说忠叔的绝情是致命伤,元卿伊后来的这一席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付宇就是那骆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喃呢了几声,付宇受不住打击竟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愧对干爹,对不起,对不起……”
不再想方设法求饶,付宇朝忠叔的方向猛的磕头。
他错了,错得离谱。
他愧对所有人,特别是在他垂危之时给他阳光的干爹。
他本该在干爹的栽培下成为干爹的得力助手,在天年之后继承干爹的位置,忠于将军府。
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大概是在他恢复后染上赌瘾的那一刻起,他命运的齿轮就变了了吧。
怨不得别人,全怪他自己。
付宇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风儒庆等人也不好再动手,默默退至一旁。
浪子回头金不换,能认识犯错误那便是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送官府吧。”叹了一口气,元卿伊决定了付宇最后的归宿。
盗窃是有动机的,盗如此大的数额,付宇的“动机”怕也是不简单,监狱也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将军府失窃的案件在付宇被送入官府后落幕。
付宇一事对忠叔打击不小,借口身体不适退下,元卿伊也不拦着。
大厅里瞬间便只剩下元卿伊,风儒庆和元采儿三人。
“好了,贼已经落网,现在你该是替我回去讨债了。”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令狐珠珠那边的事情可还没有解决,风儒庆不由得催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