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扶额,元卿伊表示自己并不想搭理这不太正常的墨老。
她就想不通了,墨老好歹也是墨楼之主,怎的就这般不正经,就不怕这副模样让外头敬佩他的学子们看了去吗?
墨老是何等人精,岂会看不到元卿伊那显露出来的嫌弃,顿时脸色龟裂,尴尬地停住动作,有也不知该不该上前。
总有些委屈。
试想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顽童做出委屈的神色,谁受得了?
“墨老来了,快请坐。”元卿伊连忙掩住嫌弃之色,亲自起身将墨老请到坐席上。
墨老是长辈,该有的礼仪,她还是得有的。
更何况,她并非真的嫌弃不喜墨老,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唉……好好好,还是小卿伊体恤老头子,一点也不像这不肖子孙,是不是便气我,似乎不将我气死他便不作罢。”被元卿伊亲自迎到席位上,墨老哪里还有劳什子委屈的眼色,瞬间变脸满意,对元卿伊夸赞有加,如同一个分到了糖果的孩子。
末了还不忘贬低跟在后头而来的风儒庆,更是转身一脚踹在风儒庆的小腿上。
直将风儒庆踹得一个踉跄。
“爷爷,你就不能在元小姐面前给我留些面子吗?”拍拍裤腿,风儒庆倒也没有真的生气,撇着嘴坐在另一旁。
“你还需要面子的吗?老夫怎的不晓得。”白了风儒庆一眼,墨老不再搭理。
相对于墨老与风儒庆没规没矩的互动,元卿伊并不反感,多多少少还有些羡慕。
这样的亲情让她想起了死去的父亲和爷爷。
当初他们也是对她严厉中含着无限宠溺,可惜天道无情,让父亲和爷爷纷纷战死沙场。
墨老转向元卿伊便见着元卿伊神游中露出的羡慕,惋惜和伤痛,眼色闪了闪,出声道:“小卿伊,上次匆忙,老夫也没来得及将墨楼的底细告知于你,今个儿老夫便要将墨楼的由来同你说上一说。”
“还请墨老明言。”元卿伊微微颔首。
莫名其妙得了墨令,成了墨楼的少主,她自然是要搞清楚墨楼究竟是值得接手的忠狼还是会反咬一口的毒蛇。
“墨楼并非只此一座楼房,也并非单纯的风雅场所,小卿伊可知墨楼中负责搭理墨楼和负责接待雅士贵人的文人小厮们是从何处而来?”沉吟一会儿,墨老收起了玩色,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
问及墨楼中人的出处,沧桑的颜容上迸发出痛恶的凌冽。
如同寒风,令人彻骨。
惊得元卿伊心下一个激灵,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表露出来:“那些文人小厮究竟是从何而来?”
惊觉墨楼的不简单,元卿伊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羌城、流仙郡、栾都。”每说出一个地名,墨老的语气便是沉重一分,说到最后,仿佛用光了所有的气力,赶忙端起桌上的茶水,猛的灌了一口,方才缓过气来。
不仅墨老如此,饶是一旁侧听的风儒庆也随着墨老的话浑身开始散发冷气。
仿佛两处触及了什么禁忌的记忆。
将墨老和风儒庆的变化收入眼里,元卿伊张了张嘴想问这几个地方有何特殊之时,一段埋藏已久的记忆重新浮上脑海。
晗长元年,轩辕霸天继位,颁发昊天令,此后东璃国所有郡县制废除,归一中央接管,皇权至上,轩辕皇族一家独大,皇令如天令。
地方官员随抱怨,但也接受。
后,时过三年,轩辕霸天兴建邢丽宫,不惜投掷天姿,国库亏空便加重赋税,导致四海八方黎民百姓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邢丽宫构建完毕,轩辕霸天不容百姓喘息,为表东璃国之盛,强制要求扩张京城地界,一道道皇令强制将各地富商拢入京城,乃至围绕着京城的各处繁华城池,平民则赶出京城,居京城十里之外的各处小镇。
经济命脉因此被看看掌控于京城为首的各处城池之中,也便在轩辕皇室的监视之下。
其他地方流失人才,导致市场混乱一时。
轩辕霸天不仅没有命人恢复,反而又增赋税,几乎要了大部分地方百姓的命。
后,多处城池不堪被皇权压制,有官员不忍百姓受苦集万民书反抗,百姓愿之。
不料轩辕霸天驳回,京城繁华翻倍,京城之内官员受了好处自是同轩辕霸天站统一战线,唯有摄政王和元老将军极力阻止,却改不了皇命。
事情越闹越大,轩辕霸天一气之下派军连屠三城,便是那率先反抗的三城。
血流成河,苍天变色,万千百姓死于非命。
这才止住了百姓的暴动,各方百姓敢怒不敢言。
而那被屠的三座城便是墨老方才所说的羌城、流仙郡、栾都!
元卿伊就算是在淡定,当这些尘封的记忆再次浮现之时还是忍不住心间发软,眼眶发酸。
由记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