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轶婂倏地回眸,那双漆黑的眼睛近在迟尺,从他的眼睛里,唐轶绵读出一个信息。
他是认真地,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在威胁她。
“裴暮靳,你要杀了她?”
“她不该死吗?”
静静的靠在唐轶绵身边,裴暮靳耐着性子,“当晚,她明知道我认错了人,却要将错就错,我是她的姐夫,她不顾你的感受也要做这件事,她就该死。若是那晚,我们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发生,她算计我,欺你,那她就更该死了。”
裴暮靳心里后悔,当初就不该看在唐轶绵的面子上心软,给她五百万送她离开京都,是裴暮靳做过最蠢的事情。
唐轶婂冷笑,“裴总可真是厉害,不愧和kill是亲兄弟,都是法外狂徒,人命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就如蝼蚁一般轻贱?”
“你把我和他比?”
“一丘之貉。”
裴暮靳的脸黑的难看,他单手按住唐轶婂的肩,“我和他不一样。”
他现在就是疯了,唐轶婂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你可以杀了她,但如果胡美腰因我而死,我会内疚一辈子。你若想要我恨自己一辈子,再也睡不上一个安稳觉,永生被噩梦纠缠,那你就弄死她好了。”
“你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
唐轶婂再次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不再理会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去了多久唐轶婂也不知道,但她听见了裴暮靳离开的脚步声。
当然,他并没有离开这个房间,许是坐在哪个角落里默默的注视着她。
夜幕落下,大地陷入沉睡。
唐轶婂终究没抵住来袭的困意,睡着了。
静谧的夜,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来,月光映出唐轶绵皎洁的脸,一尘不染。
裴暮靳就这么看了良久,修长的手指撩起她额前的碎发,“我该拿你怎么办?”
太阳从东方升起,唐轶婂抬起沉重的眼皮,还是那间卧室,只不过身旁的位置多了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翻身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裴暮靳,他也醒了。
“睡的好吗?”裴暮靳问。
唐轶婂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打算关我一辈子?”
刚睡醒的裴暮靳睡眼朦胧,少了一丝冷意,他似是再笑,“不会,等一会儿我们就出去。”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光亮,没有继续追问。
之后裴暮靳打开了卧室的门,他像个好好丈夫一样去准备早餐,不知道的人八成会以为他们的感情很好。
唐轶婂从衣柜里选了一条裙子换上出来,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紫荆苑是他们共同生活过一年的地方,这样的画面多少让唐轶婂触景生情。
她没有耍脾气,坐到餐桌前吃起了早餐,像是无数清晨和他共进早餐的画面一样,风平浪静,温馨和谐。
少了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他们之间难得可以保持和平。
“吃好了我们就出门。”
唐轶婂终于问出口,“你要带我去哪儿?”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起身捡碗,虽然这样的精英模样和做家务完全不搭,可就是这种违和才让裴暮靳看上去更有魅力。
“到了你就知道了。”
手机不在身上,唐轶婂又打不过他,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收拾好厨房,裴暮靳穿上黑色的西装外衣,最外层又穿了一件呢绒大衣,出门的时候,他还不忘给唐轶绵取了一条红色的围巾系上。
他会笑,似乎心情不错。
裴暮靳揉了揉她的长发,黄色的,并没有如当初所说的染回黑色,“怎么没染回黑色?”
“黄色不好看吗?”唐轶婂反问。
裴暮靳笑了笑,“好看,我的婂婂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
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唐轶婂索性不看了,反之,裴暮靳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走吧。”
寒冬腊月,风寂萧条。
随着年关将至,冷空气越发浓烈,唐轶婂觉得鼻尖都凉凉的。
裴暮靳牵着她上车,一刻也不敢将手松开,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
一路上一直沉默,两人坐着最亲密的动作,却又像是最陌生的人。
直到车停下来,唐轶婂看着眼前的部门,心口发闷,“你要带我来复婚?”
“早该来的,不过是一直在等你定时间,可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以防夜长梦多,今日事宜婚嫁。”
她定在原地,裴暮靳没拉动。
他沉下眉眼看着她,就听唐轶绵说,“我不会和你复婚的。”
如今想要摆脱他的纠缠都困难,更何况是复了婚,受法律保护的条件下。
唐轶绵扭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