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了毛毛小雨,这种天气最磨人,打伞没必要,不打又会被雾蒙蒙的雨水打湿衣衫。
相比较这种绵绵小雨,倒不如来一场瓢泼大雨痛快淋漓。
唐轶婂放下自己的红酒杯,“喜迎”裴暮靳,她这人私下里比较自在,拖鞋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赤足踩在细腻柔软的丝绒地毯上。
“裴总怎么有时间来找我?我以为裴总最近会很忙呢。”
酒红色卷发如海藻一般垂在她的背部,她素面朝天,整张脸干干净净,显得那双眼睛格外的漂亮。
裴暮靳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隐约透着一些犀利和严肃,“再忙,也要抽时间来感激你送的这份大礼。”
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唐轶婂没想到他会来的如此仓促,上午办完葬礼,晚上就杀过来了。
不过,事情都做了,唐轶婂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昂着笑脸,表现出一副无知的样子,“金州这边我走不开,不然肯定亲自去参加了。好在,我的心意裴总收到了,这就够了。”
“的确是很有心意。”裴暮靳一字一句从牙缝中吐出,“不知道,莫妮卡小姐想让我怎么感激你呢?”
这次裴暮靳是一个人来的,唐轶婂也没瞧见他的行李,看得出,他是临时起意才跑来找她麻烦。
只见,裴暮靳修长的手指灵活熟稔的解开西装的纽扣,随手把外衣挂在衣架上,挺拔的身形坦然自若的坐到唐轶婂先前坐过的位置。
那双漆黑如夜空的眸子看到玻璃圆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正在播放葬礼现场的视频,巧的是刚好播放到哭丧五人组的表演。
唐轶婂伸手就要去把手机拿回来,可葱白的手指刚刚伸过去就被裴暮靳钳住了手腕,随即用力一扯,裴暮靳的手在空中转了半圈将她抱在了怀里。
手臂禁锢着唐轶婂的膝盖,她就坐在裴暮靳的腿上,在这样阴雨绵绵的黑夜,多少有些暧昧不清。
唐轶婂这个后悔,她就不该又重新开个房间和方芳分开,不然也不会把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裴暮靳缓缓拿起她的手机,和她一起看,画面一转到了裴暮靳拿手机爆了哭丧五人组中一人的头,鲜血四溅。
唐轶婂眨了一下眼睛,“裴总好暴力。”
“他哭的太难听,若是换成你亲自去哭,我绝对舍不得打爆你的头。”
但凡不是脑残,都不会信这番鬼话。
视频播放完毕,裴暮靳仍然没有要放开她的打算,冷峻的五官说不出什么情绪,唐轶婂也揣测不出来。
他不说话,唐轶婂也不主动问,僵持了几秒,抱着她的男人才开口,“完整的视频看完,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他进门的时候,唐轶婂爽朗的笑声听得清清楚楚,那绝对是幸灾乐祸。
“你知道吗?我母亲最讨厌的花就是玫瑰花。”
唐轶婂当然知道,而且这件事当年还是南雪无意间告诉她的。据说是曹佩蓉年轻时候有一个初恋男朋友,一次过生日,曹佩蓉看见路边有卖花的小商贩,她就想要一朵玫瑰花,可她男朋友硬是没给她买,还说她虚荣心太强,一朵花不能吃不能喝,第二天就枯萎了一点用都没有。
一直到后来分手,曹佩蓉无意间发现,前男友和他现在的女朋友求婚了,而且是手捧九十九朵玫瑰花跪地求婚。从那以后,曹佩蓉就再也不喜欢花,尤其是玫瑰花。
唐轶婂故作惊讶,“怎么会?哪有女人会不喜欢玫瑰花啊?反正我是爱死红玫瑰了。”
裴暮靳勾着嘴角,可却一点也看不出喜悦。倏地,他强行按住唐轶婂的后脑把她的脸拉近。
“玫瑰花,多俗气。我送你一朵,永生花。”
什么永生花?
下一秒,裴暮靳泛着寒光的脸凑到了她的脖颈,锋利的牙齿咬破了细嫩的皮肉,唐轶婂眉头一皱,感受到有液体顺着她的脖子往外流。
唐轶婂疼的厉害,在他松口的瞬间逃脱他的控制,漂亮的小脸皱巴巴的,“裴暮靳,你特么有病!”
裴暮靳用指腹极为优雅的擦掉嘴角的鲜血,仿佛西方国家流传千百年的高贵吸血鬼。他看向她,黑沉的眼睛透着寒光,漫不经心的说,“还不长记性?”
唐轶婂捂着伤口,她也没耐性和他周旋了,“裴暮靳,你就是只疯狗,等你哪天要是死了,我就带着你所有仇家去你坟前蹦迪。”
她随手抓了一个单薄的开衫,不管不顾的往外走。
裴暮靳笑了,“去哪儿?”
“被狗咬了,当然是要去打狂犬疫苗。”
唐轶婂光脚跑出去,他不是喜欢在她房间里待着吗?那就好好待着,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出来。
于是,睡得正香的方芳又被迫爬起来收留她。
“唐总,您又遇见鬼了?”
唐轶婂走进去,冷声说,“这次不是鬼,是只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