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菱玉剥了一个橘子，递给了周桂芳一半，周桂芳接了过来，慢慢地吃着。

“奶，您想让我姑在这边继续照顾您吗？”钟菱玉趁机问道。

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周桂芳对自己这个女儿也算是看透了，直接摇头。

“不愿意是吧？”

又点头。

周桂芳觉得，就是钟菱玉在这里照顾她，肯定都比钟建欣来得好。

钟建欣说是照顾她的，可每次她想吃饭想上厕所，钟建欣都要让她憋着，等到钟建欣想动了，才会过来帮她。

在医院的时候还好一些，钟建欣害怕被那些医生护士发现，回到家以后，更是变本加厉。

就昨天，她想上厕所，对钟建欣比了好久的手势，又是叫又是闹的，钟建欣浑然不管，直接离开了这里回自己城里的家去了。

结果，她就把小便拉在了被窝里面，冷得够呛。

钟建欣等到一大晚上才回来，进门闻到尿骚味，就把她一顿臭骂，说她不要脸，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尿床，说得她是面红耳赤。

她现在的腿受了伤，自己没有办法起来，只能依靠别人，钟建欣一整天不在，她可以饿着，但不能不排泄东西啊。

钟建欣没有好好地照顾她，回来还数落她一番，到现在，都没有把这床上的东西帮她换了。

当初钟菱玉在医院照顾她的时候，虽然嘴里说些不好听的，可那也是只要她一表示自己想干啥，钟菱玉就直接动了，哪里像她这个从小到大就疼的女儿。

吃着橘子，甜在嘴里，可心里却比什么都苦。

“啊啊……”吃完了，周桂芳叫了两声，引起了钟菱玉的注意力后，又低头指了指自己的床单。

钟菱玉眉头微皱，看向了床单，问道：“刚才吃橘子弄到床单上了？”

摇头，又指了指床单，很着急。

钟菱玉想了想，把周桂芳往里面推了点，然后掀开这边的被子，一眼就看到了那块地图。

“奶，这什么时候的啊？”

床单如今已经干了，可透出的味道还有那块斑驳的痕迹，任谁都知道，这是尿床了。

周桂芳红着脸，比了个一出来，随后脑袋低低地垂着，显然不不好意思。

“一天前？那是昨天了，姑没有给你换？”

摇头。

“那她知道不？”

点头。

钟菱玉了然，难怪周桂芳不愿意让钟建欣待在这里了，再让她照顾，说不定下次来在床上的就不只是小便了，到时候，没准又变成了钟建欣对待周桂芳那样。

周桂芳，应该是真的怕了吧。

也是，一个正常人受到过那样一次对待，只怕从此草木皆兵。

“你先等一下吧，我出门和我爸说一声。”

钟菱玉出来，一眼看到院子角落里的钟建国和钟建欣两人，钟建国脸色严肃，在批评着，钟建欣时而不满地反驳两句。

“爸，姑。”看向钟建欣时，没有什么好脸。

钟建国也没斥责钟菱玉，不要说钟菱玉了，就是他，现在也不太喜欢这个妹妹。

“咋了？不是让你照顾你奶么。”

“嗯，不过我在照顾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钟菱玉将目光落在了钟建欣身上，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爸，这个事情，你就要好好地问问我姑了，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奶，让她尿在了床上。而且，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姑还没有给奶换床单，就让她那样睡着。”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钟建国语气拔高了几个调，愤怒地看向钟建欣，“我问你，是不是这样的！”

钟建欣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承认，她死咬着牙，说自己不知道。

“呵！不知道？姑，您以为奶现在不能说话，就真的像个傻子一样，可以认你摆布了吗？刚才在里面，是奶指给我看的，还说你知道这件事，但是你故意不给换，奶可是你的亲妈，她能冤枉你么！”

“她都不会说话，怎么告诉你！”钟建欣反驳，她就是看在周桂芳不能说话的份上这样对让她，那又怎么了，她才不信钟菱玉这个小贱人还会什么读心术。就算是她会，那也不会有人信她的话的。

“怎么告诉我？姑，奶的精神是正常的，她不会说，她就不会指，不会点头摇头了吗？你现在敢不敢跟我们进去，和奶对峙！”

被钟菱玉这么一提醒，钟建欣突然想到，周桂芳还是极有可能交代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的。

她开始急了起来。

在周桂芳和她方面，钟建国和钟菱玉肯定都会相信周桂芳啊。

钟建欣知道，现在再做无畏的狡辩是没用的，必须想个好的借口来解释。

“菱玉啊，你说你这孩子，咋就这么容易较真呢。我昨天也是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