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你也信？”郑思行吃了一惊，好笑道，“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能不能问点靠谱的人。”

宋绮呈那时哪想得到陆宏钦会有今天的下场，有些气急败坏地：“难道问你？”

“当然问我啦！”他说，“如果你的说法果真成立，那你又怎么解释自己对我的感情？说白了你并不是真的相信这些所谓的理论，只是不相信我而已。”

宋绮呈这回没有反驳他。

郑思行有点委屈，他以为宋绮呈多少要和他争论几句，像她一惯表现的那样说句“我没有”，然而她默认得极快，正说明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他一时承受不了她对他没有信任感这个事实。

“我理解你的一切担忧，但你不能因为这些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我是个成年人，友情和爱情还是分得清的，更不会不经思考随随便便对一个女人说一生一世的空话。”他艰涩地为自己辩白。

“小严哥住院的时候，松哥跑来告诉我说你有个很喜欢的男人，他是你的高中同学，我当时翻遍了毕业照想看看这个人是谁，偏偏找不到，为此着急上火了好几天。”

宋绮呈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都来不及吐槽陈郁松大嘴巴，睁大双眸荒唐地看着他：“可那个人是……”

“是我。趁你喝醉了的时候我问你那个人是谁，你说的是我的名字。”郑思行大概也对自己当时吃飞醋的样子感到滑稽，赧然地摸了下后脑勺，“所以你该知道这个答案会让我多开心，我是真的体会到古代人被砍头之前听到“刀下留人”四个字时的心情了。”

宋绮呈有点哭笑不得，更多的是不敢置信：“所以你一开始并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你还……吃了你自己的醋？”

“嗯，本来高中的时候我对你的关心就不够，你要真喜欢上谁而我没察觉到，好像也挺说得过去的。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我，只知道在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就已经害怕失去你了。”

他试探着去牵她的手，她眉宇间有一刹的犹豫，但在他手指勾过来的时候没有真的缩回去。这是个良好的信号，对于郑思行而言，是他的话多少起到了作用，让她总算默许他进入她的领地。

想到这里郑思行又不免很难过，觉得她总这样没有安全感，全是因为学生时代受到的排挤。而她之所以独自咽下这些苦果，是因为他缺席了。

宋绮呈感受他拨弄她指尖的轻缓力度，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从心底荡漾开来，迫不及待向他求证：“你会害怕我喜欢上别人？”

答案已经明晃晃摆在面前，郑思行知道自己还该说些什么让她确认，回忆片刻，有些感怀地道：“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在我见不到你的四年里，我会在脑子里想象你未来会和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他的样貌、性格、家庭构成……等等不该我操心的事我都想到了。普通朋友不会干涉你和其他男人交往，像陆宏钦他就很不在乎你又和谁在谈恋爱，我原本也该和他一样，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还很自恋地拿自己和他们做比较，总觉得我能给你更多，哪怕你并不稀罕。”

“你总是为我考虑很多，觉得我的所作所为都只是迁就你，连我的示好也不肯接受。”郑思行声音夹杂着一丝颤抖，使得宋绮呈忍不住望向他，听着他自责的语气，“你什么时候能把‘郑思行会不会觉得被打扰到’的想法变成‘宋绮呈觉得很委屈’呢？如果你连在我面前都要掩藏心情，我才真是一个失败的人，也不值得你喜欢了。”

“郑思行，”她凑到他面前，“你是又要哭了吗？”

郑思行：“……”

郑思行：“我跟你说这么严肃的话题，你关心的就只有这个？”

宋绮呈绽开笑颜：“没有啦，逗你的。”

郑思行睨着她：“不生气了？”

她微微侧过头，轻声道：“还好吧。”

“那就是原谅我了。”郑思行一使力把她拉到自己腿上，“所以通知什么时候才能下达，宋总？”

宋绮呈没反应过来：“什么通知？”

“那天早上你不是说让我回去等通知？”他讨债一般捏了下她的脸，“我没有觉得自己说了喜欢你你就一定要接受，这份主动权一直在于你，所以你的答案对我很重要。”

宋绮呈心跟着缩了一下，五指抓紧了睡裙。

她的答案……她的答案当然是也喜欢他，喜欢到愿意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宋绮呈找了下呼吸的节奏，鼓起勇气抬头，“我……”

刚一开口，他便托住她的脑袋，整个人压下来，温热的唇舌将未尽的话语通通堵住。他的吻急切而深入，炙热也缠绵，霸道到宋绮呈难以招架地喘起气来，感觉所有空气都被他掠夺殆尽了。

结束时她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听到他也在喘气，手臂在她肩头和腰间都环得紧紧的，温存一般用唇贴了贴她的额头。

他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