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很安静，因此他这两句表白无比清晰地落在了宋绮呈的耳朵里。

她凝注着他的眉眼，这张面孔分明是熟悉的，她却时常觉得也遥远，于是她伸手捧起他的脸，静静地望向他眼底，而后亲吻他的唇。

关于谁“非礼”谁这个问题，郑思行向来不会做先主动那一方，否则好像欺负她喝多了不晓事一样。因此她的靠近就成了允许他开启欲望的讯号，使他更能心安理得地反客为主。

为方便，他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宋绮呈被亲得晕晕乎乎，脑子里一边感叹这情形多么不可思议，一边像真的醉了一样手脚发软，紧紧依赖他扶住她腰的手支撑身体。她能感觉到郑思行热烈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着她，甚至有平时不会自他身上流露的旺盛的占有欲袭来。他的吻技尚且青涩，只能用力度证明他对她的渴求。

于是，宋绮呈就在这么个应该说是严肃的场合下，笑场了。

郑思行不明就里地睁开双眸，眼底雾色未散，以为她又耍什么酒疯，发狠似的口允了下她的唇舌。

“笑什么呢？”他的声音沙哑。

“你，”在他翻脸之前，她补充道，“你真可爱。”

继而她发觉有点坐不住了，他也同时意识到了什么，讪讪扭开头，擒着她的腰将她往膝上推了推。

还是不行，郑思行扫了眼她茫然若迷的眼神，暗骂自己是王八蛋。

索性把她扛上肩膀抱到了床上。

宋绮呈觉得这时候不发生点什么不合适了，被放下来的同时拉住了他的衣角。

郑思行像被电了似的拍开她的手背：“干嘛？！”

宋绮呈眨巴出几滴眼泪来：“你去哪里呀。”

郑思行：“洗澡，你也要跟着？”

宋绮呈：“好。”

“……”他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谁问你好不好了。”

她仗着“不清醒”，说话也肆无忌惮：“那你问一下？反正我的答案都是好。”

郑思行着实是在脑子里天人交际了好久，他想啊，想得要命，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邀请，更何况对方还是他喜欢的人。但宋绮呈醉了，哪怕他知道她也是喜欢他的，也无论如何不想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做出任何太冒进的举动。

在委屈宋绮呈和委屈自己之间，他非常艰难地选择了后者，不留情面地抽走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

他走后，宋绮呈望着天花板，心情许久都难以平静下来。

这一晚的经历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盗梦空间，实际上她确实在席上喝醉了，郑思行没有喜欢她，那条评论也并不存在，只是她日也思夜也思，老天爷才心软让她清醒地听一听郑思行的告白。她都不敢闭上眼睛太久，生怕睡着了醒来又像以往每一次一样忘记这一切，跟他仍是只有契约婚姻的青梅竹马。

枕边的手机震了几下，宋绮呈无心去看，在床上翻来倒去到累了，郑思行还是没出来。她隐约猜到他在里面这么久都在做什么，这个猜想让她难以为情地挡住了脸，然而心里越静，感官就越灵敏，花洒中下落的水声都似乎带有节奏般在她耳畔跃动了。

许久，浴室的门终于打开。

郑思行带着一身冰凉的潮气坐到床边，把宋绮呈的脑袋搬到膝盖上，用卸妆巾仔仔细细帮她擦拭着。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他现在做这些事已经相当得心应手。

宋绮呈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这种死亡角度下还是觉得他好看。

直到他出声提醒：“闭眼。”

她便乖乖闭上眼睛。

卸妆巾是凉的，他的手指也是凉的，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脸。

郑思行将她眼部也擦干净，冷不防听她问道：“你怎么洗这么久？”

“嗯？”他蹭了下她的鼻尖，“因为我爱洗澡。”

宋绮呈眼睛眯开一条缝悄悄看他，发现他脸红得像根辣椒。

实在是太可爱了。

原来不管平时他怎么气定神闲地撩拨自己，面对只将他当作梦里的假象的她时，反而是他更手足无措。

帮她做完清洁，郑思行也自觉地在床另一边躺下，让宋绮呈枕在他胳膊上睡。

“我还不困呢。”她挣扎着要起来。

他只得纵着她：“那我陪你聊天？”

“好。”宋绮呈有事急着问他，小心试探着，“我以前在记事本里写过你。”

“我知道。”

“你知道？？？”

宋绮呈心想完了，他果然看到了，那她不成小丑了？他看到为什么不问？

“还记事本，我看是记仇本吧，连我抢你一个包子的破事儿都要写进去。”郑思行回忆起来，不由笑道，“还说我发型难看。”

是这事儿？

宋绮呈戳戳他的胸口：“还有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