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廷这么一说,沈凌丰头都快抬不起来了,他和萧廷筹谋多年,才在六部站稳脚跟,一个皎月楼杀人案,就让他们损失惨重,怎能不让他心慌。
“殿下教训的是,只是该舍弃便要舍弃,臣只能做到将损失降到最小,尽快选出可以接任魏林户部尚书之职的人选。”
没想到萧廷却是摇了摇头,“相爷,已经来不及了,此案是我五哥负责,他已经向父皇建议新任户部尚书人选,这一局,我们已经输了。”
“五皇子殿下之前一直与世无争,怎会突然……”
沈凌丰对于此事有些想不通,因为他很清楚萧翎的为人,一个从前对皇位嗤之以鼻,起码在他认为是这样。
可现在却突然站在人前,抢占先机不说,还因为从前的不争不抢,颇得明瑧帝信任,打得他们措不及防。
“与世无争是真,对皇位毫无心思却是假的,呵呵……五哥啊五哥,你瞒的我好苦。”
萧廷眼底一片晦暗,说到这个时,更是杀意迭起,他现在恨不能将坏事的萧翎直接掐死。
可是不能,不仅现在不能,往后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还要仰仗这个五哥,想到这个,萧廷就憋屈的想吐血。
“殿下,那臣现在该怎么做才好?”
沈凌丰问的小心翼翼,不知怎么的,他觉得此刻满眼阴狠的萧廷,有些陌生,恍惚间,他想起几年前,跪在自己面前,殷殷切切期望得到他辅助的七皇子殿下。
那时候的七皇子,眼神赤诚,虽然野心勃勃,但散发出来的炙热却也足以打动他,不知何时变了呢?
好像是明瑧帝和皇后,明里暗里的打压,不把他这个嫡幼子当回事,致使萧廷的心态,变得有些扭曲,但他不以为然,觉得就算变了也没有关系,左右这个殿下是自己选的未来明君。
可是现在,沈凌丰却觉得有些后悔了,甚至质疑起自己当年做出的决定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的,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答应萧廷。
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想到这个,沈凌丰愈发觉得后悔。
“相爷,这话你不应该问本殿下,而应该去问你的女儿,沈莫忧!”
萧廷咬紧后槽牙,一开始他根本不相信沈莫忧有这种能力,可从百花宴之后,沈怜儿出事,魏家和云家也相继下了大狱,就连武阳侯府,都接连在沈莫忧面前吃瘪,他就不得不怀疑了。
“您是说哟哟?”
沈凌丰满脸诧异,对于萧廷的说法,丝毫不可置信,“殿下,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哟哟不过是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能力做出……”
不,不,不……沈凌丰话说到一半,就不由自主的住了口,不对,或许他的女儿沈莫忧,的确是有这个能力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懦弱的,只会站在庶女沈怜儿身边怯生生的小姑娘,却能巧言令色与他争辩。
沈莫忧在整个皇城都是人尽皆知的草包,可在百花宴上,不仅赢了杜太师之女杜如意,就连七皇子殿下萧廷,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这样的人,说草包恐怕没人能信。
“想来相爷也察觉出些许不对劲了,你这个父亲当的可真是失职,连自己女儿什么时候变了性子都不知道。”
萧廷句句都是嘲讽,听的沈凌丰脸色难看至极,然而却像是还不够解气,萧廷继续道,“还有你那个夫人,下江南都一个多月了,半点消息都没有,她可是莫家人,相爷当真一点都不担心?”
每说一个字,沈凌丰就胆战心惊一下,但后面已然满额头都是冷汗,他这些日子只顾着魏家和云家的事,倒把自己家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想到这里,后脊背瞬间发凉,不寒而栗起来。
“时候不早了,相爷恐怕有家事要处理,本殿下就不多留了。”
如果沈凌丰再听不出来萧廷话里的暗示,那他就真的是傻透了。
只是他真的想不通,曾几何时,天真无邪的嫡女变得满腹心机,自诩恩爱的夫人,对自己诸多隐瞒?
“臣先告退。”
沈凌丰战战兢兢的退下,离开了萧廷的府邸,在他转身之际,萧廷看着沈凌丰的后背,满眼阴郁,“符生,你觉得沈凌丰对本殿下,真的忠心吗?”
“殿下何出此言?”
符生对于萧廷的想法不免震惊,从什么时候起,殿下竟然已经开始怀疑身边最信任的人了?
“不知道。”
萧廷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符生,我觉得我病了。”
他没有自称“本殿下”,而是说我,这更加让符生觉得惶恐不安,一直以来都无比骄傲的殿下,如今却变成现在这般,仿佛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惊到。
“需不需要属下给您请太医?”
符生知道萧廷所谓的病不是真的病,而是心病,只是他不会真的点破,萧廷也不需要他点破。
“不必了,你先去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