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2 / 2)

慕青脸色煞白,身形微晃,如弱柳扶风,摇摇欲坠。

她穿着红色的齐胸襦裙,外披杏色的绣花披风,腰肢盈盈,楚楚可怜,分明是应当被人放在掌心疼,被人护着的。

然而她坚定站着,犹如一株青翠的绿竹,抵御这来自阮敬唐对他的伤害。

弱小,但不容忽视。

秦砚往前走两步,挡住了阮慕青,“侯爷,我与小姐清清白白,小姐的毒是泡水解决的,不过,我的心如同之前一样,我爱慕小姐。”

“怎么,你还敢要求娶她?”

“不,”秦砚道,“我愿意为小姐入赘侯府,以后只听侯爷与小姐的吩咐。”

阮慕青目瞪口呆,她没有同秦砚说入赘一事,他怎么突然提出来了?

阮敬唐眸中也闪过一丝异色,他刚想再次斥责他是痴人说梦,谁知这次阮慕青一改往日的温顺,与秦砚站在一起道:“爹爹,女儿愿意。”

“荒唐,”阮敬唐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哪里轮得到你自作主张?”

阮慕青认真道:“我知道父亲一心为我打算,不过我不想嫁远,我也不喜欢如何鹏星一般的纨绔子弟。秦砚学富五车,我们互通了心意,但没有做出不合理法的事,希望父亲成全。”

阮敬唐眉头紧皱,面前的小子的确是有点才华,但他仅仅是一介白衣,当不得长信侯府的女婿。

况且,女儿还是头一次如此不听他的话,单单这一点就让他十分的不悦。

他道:“他没有功名在身,慕青你知道的,爹爹是不可能答应的。”

“爹爹,那何鹏星觊觎女儿已久,昨日他没有得手,焉知他不会再伺机想别的法子,到时候难不成真的让侯府的颜面扫地,女儿去死吗?”

阮慕青道,“爹爹,我听嬷嬷提过,您当年想要迎娶母亲之时,也只是白身,您如今能够成为长信侯,都是靠自己。”

她看一眼身后的秦砚,“秦砚他聪明多智,观察入微,他一定不会一直处于谷底,总有一天,他会像父亲一样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抱负。”

阮慕青声如泉水清灵,吐出的字却甚是铿锵,坚信他定会如此。

秦砚不由地望过去,阮慕青察觉他的目光,回望过去,目光中带着信任与安抚。

秦砚笑了下,漫不经心地想:不知她如果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亦或者知晓自己建功立业的头一遭就是攻占了信阳城,砍了她父亲的脑袋,她那时候会不会后悔说出现在的话。

“请父亲、侯爷成全。”

两人心意一致,阮敬唐的确是想起了自己,但更多的事想起自己当时如何是阮慕青的外祖家羞辱,他当时心中存着怎样的恨。

想到此再瞧秦砚,眸里多了审视和考量。

想起上次他解决了前线的危机,他垂下眸子,沉思道:“想让我答应你,你需要做到两件事。”

秦砚当即道:“侯爷请讲。”

“一是解遂溪之困,打退吴国,你可有良策?”

阮慕青知道上次秦砚帮助阮敬唐解决了粮草的事,不过这次更有不同,秦砚只是一个书生,没有上过战场,遂溪僵局连一直在驰骋战场的堂兄都无法立刻解决,何况秦砚呢?

她担心地看向秦砚,这次轮到秦砚冲她安慰地笑笑。

只见秦砚道:“侯爷,在下有办法。”

“哦,你想清楚了,这可是关系到战场几万将士的生死,一旦没有成功,你几条命都不够赔去的。”

秦砚微微一笑:“在下愿意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打退吴军,任凭侯爷处置。”

“秦砚。”阮慕青心中一惊。

阮敬唐已经道:“好,就依你所言,立了军令状再无退路。”

秦砚看着阮慕青,眉眼如同覆着春水:“我不悔。”

“好,事不宜迟,你随我去书房。”阮敬唐抬步向前。

秦砚并没有跟上去,反而是看着阮慕青。

阮敬唐冷哼一声,先去了,留一刻钟让两人说句话。

阮慕青内心各种情绪翻涌不已,然而看着秦砚一句都说不出来,最后她嗫嚅着道:“你真傻。”

秦砚笑了:“不傻,小姐之前不是还说我聪明多智吗?难道此刻又不信我了吗?”

她哪里是不信他,分明是怕他会不小心失了性命。

她咬唇道:“我只是有点儿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