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1 / 2)

“阮小姐?”秦砚轻唤。

阮慕青回神,恰好秋锦已经买完东西回来了。

阮慕青示意秋锦给秦砚纸笔,然后道:“秦公子还是当以身体为重。”

秦砚笑意不减:“是。”

这笑得她略有些不自在,她转过身去,一行人走到千艺阁。

秦砚的摊子就摆在了外面,阮慕青看着铺子外面经过的逃难百姓,心里有了主意。

她让常福以长信侯府的名义在街四条街上各设几个粥棚,不论是哪里来的人每日都可以来此喝粥。

掌柜的直说大小姐是菩萨心肠。

阮慕青没放在心上,弟弟此番去得匆忙,她都没有好好地收拾一番东西,想着这天可能会一日日热了。

她还得提前给弟弟挑几匹料子做些替换的衣衫。

她在铺子里挑选,掌柜地给她推选了两匹蓝色和竹青色的绸缎,这穿在身上贵气十足。

阮慕青摇摇头,她看了些上等的棉布和细绫,棉布吸汗,细绫轻薄透气,都是最适合这天的。

掌柜的又拿出一匹天青色的布匹,道这料子好,颜色又正,无论是给小主子还是侯爷都使得,穿在身上又舒适,衬得人气色也好。

阮慕青瞧着笑道:“给康哥儿的话颜色过于冷清,爹爹喜爱玄色,这等他必定觉得轻浮,不爱穿。”

“那倒是可惜了,是好料子。”

耳听掌柜的遗憾之声,阮慕青却突然想起来一人。

秦砚秦郎君,他身量高,颜色好,这天青色的衣衫如果穿在他的身上怕是最适合不过了。

她下意识朝门外望去,秦砚正在为一老翁写书信。

他眉眼带笑,看得出来极为认真在问询老翁,老翁说得磕磕绊绊,他也没有催促,反倒是耐心地等待,分外地体贴。

他端坐如钟,只是略微思索一般便下笔如神,没一会儿功夫便写完一封。

老翁拿了信,他却没有收铜板,老翁千恩万谢地走了。

阮慕青也不觉会心一笑。

初荷不明所以:“小姐,你看什么呢?”

阮慕青垂首,“自然是看外面的流民,也不知道常福等人有没有支好摊子。”

“小姐放心,常福办事是稳妥的,咦,秦公子好似有些麻烦。”

阮慕青闻言,再度抬头,发现有几个女子围住了秦砚,其中一人正试图去摸秦砚的手。

秦砚眉宇间裹着一丝不耐,那一日他重伤,幸而跳河躲过一劫,也是他失策了,才会着了道,前有追兵,如果不是恰好遇到阮慕青,或许他还真的会丧命。

既然老天不让他死,那他自然要继续他的大业,待他回去,那人他定要千刀万剐。

不过,他也没想到会到了这信阳,而且自己还是被长信侯的嫡女所救,

养伤的日子,他已经将阮慕青都打听了一遍,得知她尚无夫婿,他心中已然有了更好的主意。

他本来没打算第一个拿信阳开刀,如今是个契机,强攻会损耗兵力,哪里有里应外合,不费吹灰之力来得痛快。

如果他成了长信侯的女婿,让他知道,最后占了城,取了他项上人头的人,是他女儿迎进城来,父女反目,一定很有趣。

一般闺阁女子都喜欢文弱书生,此番他是扮此来骗取阮慕青的喜欢。

为此他顶着伤痛在这里摆了快半个月的摊子,好不容易等来了阮慕青,也恰好救下了她。

阮慕青应当对自己快要动心了。

他尚需要在外面维持自己体贴温顺,惜贫爱弱的形象。

刚刚他已经看到阮慕青望向自己这边了,但也仅仅是一眼,与他预期不符。

不过,看着面前这个穿得花枝招展,言语放荡的女子,他眼珠微微一转,笑了。

这女子是信阳第一富商柳园的女儿柳真真,她生性风流,招赘之后,夫婿两年而亡,她自此没再嫁,反倒是时常去寻那些个小倌儿,调戏书生,同有妇之夫鬼混。

反正只要是她看上的,她都会去招惹一番。

她在这信阳的名声可谓狼藉,前几日她就频频来此,在他的摊位上一坐就是半个时辰,言语举止露骨轻浮。

他不动声色,只是余光瞥到初荷等人出来,他顿时面色涨红,站起身来,眉头紧锁道:“夫人,请你自重。”

“自重,”柳真真呵气如兰,身子几乎贴到秦砚的怀里,“什么是自重,我没学过,不如你教教我吧,就去我府上教,如何?”

她越看这脸就越喜欢,尤其是他气到身体发颤,眼睛微红,偏偏挺直了肩背,坚韧不屈却又无力抵抗的模样太招人喜欢了。

她恨不得即刻拉着人去府上颠鸾倒凤,手越发不规矩。

秦砚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闪身躲过。

柳真真摸了个空,对着身边的两个健壮的仆妇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