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遗产,陈延甲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陈陆现在这种情况,要是黄婉青不在了,咱们就是他最亲的人。他的东西不就是咱们的东西吗?我记得黄婉青娘家好像也没有什么人了。”
之前他没想这么多,就想着把弟弟的画分一杯羹。谁知来找了几次,黄婉青都没个好脸, 不愿意再跟他们有所往来。既然你不愿意把我该得的那一份给我,那索性就全部拿来吧!你娘俩个住这么大一座院子,说不定这院子都是我弟弟的画换钱买来的呢!
“这倒是实话。可你也看见了,黄婉青现在这情况看着还不错,咱得等到啥时候是个头啊!而且她早就跟咱们划清界限了,她要是不留遗嘱,这东西能落到咱们手里吗?”王大红一想到这么大一座房子,还有陈延亭那些价值连城的画作,这心情是如何都不能平复下来的。
“她说划清就能划清了?延亭虽然不在了,可陈陆还是我们陈家的子侄,他身上流着我们陈家的血,这是断不掉的!严格说起来,她就是个外人。是这,咱就跟她耗,看谁能耗得过谁!这家里现在只出不进的,我看她能撑多久!我就不相信她不会拿画出来卖!到时候高低咱们都得咬下一块肉来!是这,咱们搬到这附近来,她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咱立马就能知道!”
王大红点头表示赞同。这白嫖的钱不要白不要,而且这可不是一笔小钱,相当丰厚哩!
两人说干就干,还真就把家搬到了附近,还送了糖包过来。
“你是家里的租客?”王大红从篮子里取了一个糖包递给她,满脸笑意的介绍道:“我是陈陆他大伯娘。我们搬到这附近来了,以后两家人也好有个照应。今天搬家请客,大喜事。来,吃个糖包。”说完又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笑道:“这俩孩子长得可真俊!”
俩孩子没有接,直接扭头就回屋里去了。他们虽然年纪小,可也能看出好赖,黄奶奶根本不喜欢这个来送糖包的奶奶。
“不用了,谢谢。”杨丽娟也没有接。当时他们在屋里闹出的动静不小,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他们之间有矛盾。
王大红讪笑了一下也不强求。不过是个租客,她就是面子上客气一下,要不要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跟她打交道。
黄婉青把围巾往上拉了拉,目光冰冷的看着院子里的王大红没有说话,也不开口让她进屋。他们打的什么算盘,自己心里清楚。看来自己必须要替儿子做好打算了,即便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也得为儿子找好后路才行。
“婉青啊,今天家里头请客,让你过去你也不过去。我知道你心里头还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可当时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咱们这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是一家人。你不认我们,我们不能不认你呀!你看,这不你大哥就让我来给你送糖包了吗?现在咱们住得近了,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就说一声,帮忙也方便!糖包我给你放这了,家里还忙,我就先回去了!”王大红说完把篮子放到石桌子上就离开了。
黄婉青走过来掀开篮子上盖着的红布,里面躺着白白胖胖的糖包,她冷笑了一声,拿起一个糖包撕开咬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在口腔蔓延开来。
“黄老师。”杨丽娟走出来,拎起篮子劝道:“外面有风,还是到屋里去吧。而且这糖包是凉的,您还是别吃了。想吃我一会儿热一下。”
黄婉青温柔的拍了拍杨丽娟的手,和她一起进了屋。
进屋之后,她把糖包放在桌子上,然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有些阴暗的天,道:“看这天色怕是就要下雪了!”
“嗯。”
“陈陆虽然是个男孩,可从小就爱吃糖包。”黄婉青失神的说道,“可怜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跟这糖包没什么两样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母子如今倒成了别人眼中肥的流油的糖包了!”
“只要您保重身体,没有人能动陈陆的。”杨丽娟道。
她知道黄婉青的顾虑,他们住的这房子,还有传说中陈延亭的藏画,拎出来哪一个都让人眼红。她要是健在还好,一旦出了意外,陈陆一个植物人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对,你说的对。我得保重身体,要不然谁保护我儿子呢!”黄婉青强打起精神,笑着问道:“你最近卖包子生意怎么样?”
看她忙忙碌碌的,每次回来箱子都是空的,还能给自己买药,应该是生意不错。天气好的时候,她也会在门口转转,听人说小广场上有个卖包子的姑娘唱戏唱得很棒,应该就是她了。知道利用自己的特长做宣传,是个聪明姑娘!
“还可以,我打算再攒点钱然后在这附近找个铺面,这样就不受天气影响了!”杨丽娟笑道。
“是得找个铺面,这样才安稳。你还差多少?”黄婉青问道。
杨丽娟估算了一下,道:“五十块差不多了。”
“这个钱我给你垫了,出去瞧瞧有没有合适的铺面。”黄婉青道。
杨丽娟愣了一下,急忙道:“这怎么行呢,哪能让您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