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此刻见沈玉锦完全碾压了李莺儿,与有荣焉地扬了扬脑袋,得意道:“李小姐慎言,这可不是什么绣娘做的,这是我们小姐亲手做的,别人就是想花银子买,我们小姐也是不卖的。”
“这……锦儿姐姐的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去年她见过她做的绣品,只能说勉强能入眼,短短一年的时间,她进步这么大?
肯定是唬人的。
李莺儿觉得沈玉锦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围绕绣工夸赞了一番,然后递上自己的东西。
“锦儿姐姐,我的绣品虽不如那个,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姐姐莫要嫌弃。”
沈玉锦嫌弃的眼神都快溢出来了,她皱眉道:“你听不懂人话吗?中午的时候我就说过,别拿你的东西出来丢人现眼,怎么就是不听呢,非要我明明白白再说一遍是吗?”
一旁的小兰被沈玉锦直白的话给惊得目瞪口呆。
老天,这女人怎么得罪小姐了,居然让小姐连厌恶都懒得掩饰了。
要不是亲耳听到这话出自小姐之口,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莺儿一张俏脸红了白,白了红,她咬着唇,慢慢收回了手,眼睫上的眼泪要落不落,楚楚可怜。
她身边的丫鬟也是真的觉得她有些可怜,这话她一个旁观者听了都难受,更何况她呢。
来时小圆还劝她避着点沈玉锦,她非不听,这回可好,把脸凑上去让人家打。
她都替她疼得慌。
“锦儿姐姐……你……你还不肯消气吗?”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梨花带雨地哭着道,“我们以前明明最要好了,你难道都忘了吗?纵使我做错了什么,你好歹说清楚,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啊。”
“看在你往年来我们朝夕相伴的份上,看在我处处维护你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
她哽咽着,眼泪凄婉动人。
她连哭都是这般美,也难怪周临安会把她宠到心尖里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还要把她踩进尘埃里?
那时候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过她,要折磨她到那种地步?
她自问对她不薄,在得知她要嫁给周临安时也是伤心大过愤怒。
她拿她当亲妹妹对待,事事以她为先,只要她想要的,她都尽量满足,侯府里有谁欺负她,只要她说出来,她二话不说就替她出头。
她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最通心意的知己,可她都做了些什么?
背后捅刀子不说,还与周临安合起伙来戏耍她,戏耍完了还要把她变成地狱的恶鬼。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恨到了那个地步?
她在地狱里挣扎的时候求过她无数次,让她原谅她的过错,可她给她机会了吗?
现在这点委屈她就受不了了,那她折磨她的时候,可清楚她的生不如死?
“沈玉锦,你的家人都没了,现在你求我吧,只要你求我,我就会像你那般,施舍些好处给你。”
“啧啧啧,咱们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大小姐怎么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呢,你不是总是眼高于顶,喜欢让人捧着的么,什么时候学会低头了?哈哈,倒也不用做得这么彻底,只要见到我跪着就行了。”
“你知道吗,和你在一块儿的时候是我觉得最累的时候,现在我总算不用再卑躬屈膝地讨好了,不用再时刻维持假笑去面对你了……不如从今日起,你便扮演我的角色吧,要是笑得好看,我兴许会给你儿子一口热饭。”
“沈玉锦,我鞋脏了,替我舔干净吧。”
“沈玉锦,你身上可真脏,不如我用那些粪水给你洗洗吧。”
“沈玉锦,这块炭要是掉了,你的儿子可就要没命了哦……嗯~,这肉香味果然与众不同,不愧是侯府精心娇养出来的。”
“沈玉锦……”
“沈玉锦……”
“……”
娇柔的嗓音却说出了最恶毒的话,沈玉锦现在想想都觉得胆寒。
她拿最深的恶意揣测她对她的好,反而以此来给她定罪,世上还有比这更可悲,更可笑的事吗?
她现在不对她好了,她又觉得委屈了。
她究竟想怎么样呢?
对她好她觉得自己过得累,对她不好她又哭着来求她回到从前。
她想回去,但她不愿了。
那些刻入骨子里的仇恨,她会一点一点奉还给她。
沈玉锦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想要复仇最好的办法是与李莺儿保持原本的关系,一点一点将她拉入地狱,可一看到那张脸她就遏制不住内心的厌恶和仇恨。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如果一直被仇恨所左右,她想让李莺儿按照自己规划的路线走下去会有些困难,更重要的事,将来她还要面对那个现在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