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正明以为老夫人会痛骂沈玉珠,然后指责他纵容女儿乱来之际,只听老夫人道:“那端王那边怎么办?”
沈正明有些懵,不解地看她,这事儿关端王什么事儿?
“之前玉珠去公主府赴宴的时候,端王对她格外看重,这么多年就没听说他对哪个女子正眼相待过,要是他看上了玉珠,我们现在将她嫁去国公府,万一惹他不快……”
沈正明自然也听过那些风言风语,但他根本没当真,不是他有意贬低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她除了容貌真心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
琴棋书画就不说了,过日子也不是风花雪月,那些不会就不会吧,针织女红不行也不用愁,可以请外面的绣娘量体裁衣,但这性子也浮躁跳脱,凡事掐尖要强不肯服输……
咳,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这女儿没法要了。
沈正明赶紧打住内心对女儿的挑剔,沉吟道:“那些事许是误会吧,我也没听玉珠提起过……而且和国公府结亲那么大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端王没理由不知,既已知晓,他没做出反应,应该是没放在心上的。”
就算端王真对女儿有意,听说了女儿和顾青峰的事,也该打消念头了。
母亲生气该不是嫌玉珠放弃了端王吧?
沈正明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唐,但看老夫人现在的反应,又觉得抓住了关键。
事实正如他所想,老夫人的确是那么打算的,从沈玉珠当日说端王对她另眼相待开始,她就一直盼着她嫁过去给侯府争光,结果左等右等也不见端王再有所行动,实在等不住了,便撺掇沈玉珠主动些。
人家毕竟是王爷,许是抹不开面子向女子示好,他不主动咱们主动总行吧。
每次她问起沈玉珠和端王的进展,沈玉珠都说端王太忙,匆匆见一面就离开了。
她也没多想,觉得只要端王肯见,那就是好的开始。
然而左等右等没等到端王来提亲,等来的却是国公府来提亲。
一直期盼的事情成了泡影,她能不生气吗?
安国公府再好能和端王比吗?
“那……那也许是端王气到极致没有缓过来劲儿呢,等他想通了,万一展开报复呢?”
沈正明叹了口气,这下他基本可以肯定老夫人内心的猜测了,出声劝道:“母亲,不可能的,如果端王真对玉珠有意,又怎么会放任她和顾青峰搅和在一起?”
当锦衣卫是吃素的吗?
老夫人抿着嘴不说话了,沈正明这句话彻底打破了她内心的幻想。
默了默,她道:“那你也不该答应玉珠嫁去国公府啊,这不是坐实了外面的传言,把她往死里逼吗?”
侯府姐妹接连与顾青峰定亲,这让人怎么看侯府?
没的说侯府的姑娘是任国公府挑的大白菜。
老夫人揉了揉额角,感觉心里总有个疙瘩。
沈玉珠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孙女,事情闹成这样,她不用让人去打听都知道外面的言论有多恶劣,玉珠那么好面子,以后可怎么面对其他人啊。
既然没有人指名道姓说与顾青峰私会的是她,她大可以装作不知情,尽快让她母亲给她安排个亲事嫁了啊。
国公府门第是高,但也不能赔上名声嫁过去啊,担着那样的骂名嫁过去始终是要被人轻贱的,以后的日子必然要经历种种坎坷。
沈正明一开始也是那么打算的,但沈玉珠不同意,非顾青峰不嫁他也没有办法。
两人说起沈玉珠将来在国公府的日子都是满心的担忧,而此刻被提起的国公府内却是鸡飞狗跳。
又有神秘人给白娇娇送了纸条,这次不是通过箭矢,而是有人将纸条放在了茶杯里,丫鬟去沏茶时发现的。
纸条里说的是顾青峰和沈玉珠定亲的事,白娇娇完全愣住了。
她怀了国公府的嫡孙,怎么嫁进府的却是沈玉珠?
她们是想把她的孩子放在沈玉珠名下吗?那怎么行?
辛苦怀孕的是她,承受生产之痛的也是她,凭什么让别人捡便宜?
她当下闹着要去找顾夫人问清楚。
然而经她上次一闹后,顾夫人下令让人将她关了起来。
她拼命拍打着大门,却没人回应。
“可恶!”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她转头回望了 一下,指着一棵大树对丫鬟道:“你从树上翻过去,然后出府去伯府找人,务必让母亲来救我……对了,别说顾青峰的事啊。”
她还有些脑子,知道有些话不能说,一旦说了整个伯府都得遭殃。
丫鬟从屋内搬出个桌子,又往上架了个凳子,随即踩着桌凳攀上了大树的枝丫。
抱着粗壮的枝干,她一点一点往前挪去,到了墙边上,小心地探出脚,等踩结实了又放下另一只脚,抱着树枝往墙另一边看去,高高的墙头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