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未免露出马脚,不敢迟疑,当即道:“唉,还不是峰儿那你混账,他对白娇娇动了真情,苦苦哀求我饶了她,说我不同意他就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你说这哪儿成啊,这事儿闹出去两家的亲事黄了不说,我们国公府的脸也丢尽了啊,府中的儿女都到了说亲的年纪,我总不能不考虑啊。”
边说边觑着安国公的脸色,实在看不出他的想法,顾夫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我打算先稳住他,暗中处置了白娇娇,但峰儿死活不行,说不见到白娇娇他就拖着受伤的身体自己去找她。
唉,真是气死我了,他伤成了那样还这般糊涂,我没有办法,只能顺着他,连夜给平远伯府递了帖子,将白娇娇接了过来。
这也只是缓兵之计,我原是想着等他好了再想法子让白娇娇消失,没想到沈夫人竟知晓了白娇娇在府上,我怕把人叫出来峰儿会做出什么蠢事,这才不得已……”
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安国公没去看她,似在思索她话中的漏洞,半晌点了点头,“峰儿是该好好教教了,太不像话了。”
“谁说不是呢。”顾夫人附和道,“这件事我已经有打算了,但现在让我想不通的是,到底是谁在针对国公府。
先是对峰儿下毒手,今日又破坏两家联姻,往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儿呢。”
该答的话已经答完了,顾夫人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安国公对此事也颇为在意,顺着她的话道:“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顾夫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孟伟明,据儿子猜测,他摔下马就是孟伟明所为,后面的事难保不是他心里不解气又派了人过来。
但这事儿她不能说,如果供出孟伟明,这件事很可能被定性为孟伟明为了女人报复,影响太微不足道了,她现在要的是用更大的事掩盖儿子的事,分散夫君的注意力。
她摇摇头,“我猜不出是谁,不知老爷可有想法?”
安国公往后靠了靠,摩挲着扳指没有开口。
就在顾夫人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送信时没被其他人看见吧?”
顾夫人眉头一拧,想起那场大雨将她和那人阻在了亭子里,就一阵不安。
也不知与夫君联系的人是谁,为何只是远远看见有人影晃动就杀了过去,更没想到的是,他们追杀的人竟然是沈玉珠母女。
也不知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动手。
她不知道那人有没有来信给安国公说过此事,也不敢隐瞒,便将那日的情形说了。
安国公听了摆摆手,“嗯,知道了。”
知道了?
顾夫人看他,不清楚他的问话是在试探她,还是心里有了什么决断。
……
白娇娇的丫鬟最终还是没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主仆二人怀着忐忑的心住进国公府,想用银子撬开下人的嘴,却也失败了。
白娇娇立在屋里打量着室内的布置,手指从黄花梨木的桌边划过,又抚上一人高的青花瓷瓶,视线从花瓶再转到墙上挂着的仕女图,最后定格在了那几个精致的汝窑茶具上。
拿起把玩了一番,小心地放了回去,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彰显着国公府的财大气粗。
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府中唯一的嫡孙,她的得意便跃上了眉梢。
这一切以后都是她的,到时只要她高兴,这名贵的物件她想砸着玩儿都不成问题。
丫鬟不怎么识货,但也知道国公府的东西不是伯府能比的,小心地站在一边,离那些瓷器远了点。
这要是碎一件,把她卖了都不够赔的。
丫鬟正想询问她,现在该怎么办,就见几个穿着粉色罗裙的丫鬟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一个明显是领头的丫鬟对白娇娇笑道:“小姐,这是夫人让厨房特意为您准备的,您看合不合胃口,要是不喜欢,您告诉奴婢您喜欢吃什么,奴婢再让人去做。”
白娇娇斜眼扫了眼桌上满满登登的碗碟,看清里面精致的菜肴,眼里的喜色越发浓了。
看来那人说的是真的了,依顾夫人对她的怨恨,会对她这么好?
这些饭食明显是精心准备的,其中有好几样都是对胎儿有益的东西,那些她在发现怀孕后特意找人打听过,但因食材太昂贵,她根本吃不起,也就在心底馋一馋罢了,来了国公府倒有福气吃上了。
要不是顾青峰真的废了,顾夫人何必对她的孩子这么紧张?
心里乐得高兴,也无意为难下人,她初来乍到,在没站稳脚跟前自然要保持低调。
“不麻烦了,这些就挺好。”白娇娇笑着道。
“那奴婢就不打扰您用饭了,您若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门口的丫鬟就行,她们会替您办妥的。”
乌泱泱十来号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丫鬟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