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俊要银子除了喝花酒再没有别的用处了,他倒是想再抬姨娘进府,可有上次姨娘害沈玉锦的事,他便再不敢轻易让人进门了。
不好明说自己的目的,只道要请同僚吃饭,与其打好关系,好有晋升的机会。
老夫人觉得这是正事,欣慰不少,“总算是开窍了,我还以为你就打算这么混一辈子呢。”
嘱咐王嬷嬷去取二百两银子,道:“去了多巴结人家,拐着弯提提自己的心思,别稀里糊涂就这么过去了,吃一顿饭好歹要让它产生价值……”
“嗯嗯,好,我都记下了。”
沈成俊盯着王嬷嬷拿来的银子,笑眯了眼,将银子揣进怀里,立马告辞闪人了。
沈卫国正好进来,问道:“是有什么喜事儿么,怎么二弟那么高兴。”
说着,行了礼。
老夫人摆手让他坐了,哼了声,“有喜事儿也让你媳妇给搅黄了。”
沈卫国陪着笑,暗暗后悔就不该多问。
他喝茶装傻充愣,老夫人可不放过他,添油加醋将李氏挤兑沈箐箐的事儿说了一遍。
捂着心口,唉声叹气道:“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谁也不把我当回事儿了,我现在还没闭眼呢,她就那么对箐箐,等我真去了,箐箐还进得了侯府的门么。
我早说过商户女上不了台面,不让你娶她,你非不听,看吧,这才多久,她就不把你的兄弟姐妹放在眼里了。
老大,你好歹是个男人,是府里的当家人,就得好好磨磨她的性子,让她知道,她到底是个外人,侯府还轮不到她一手遮天。”
这些话不可谓不诛心,她平时向李氏讨要银子,让她处理一些麻烦时,李氏就是自家人,理应为家人多考虑。
到了她与府中人有了嫌隙时,她就成了外人。
李氏嫁进来也有二十年了,膝下育有两子一女,如果这都无法成为一家人,那老夫人一家人的标准可就太高了。
沈卫国与李氏关系一向和睦,李氏的忍让和大度他也都看在眼里,听老夫人这么说,他心里格外不舒服,脸上的笑也无法维持了。
王嬷嬷看他神色不对,给老夫人倒了杯茶,打断了她,“老夫人,事情都过去了,小小姐也没生气,您快别往心里去了。”
这也是在变相肯定老夫人之前的说辞,还暗戳戳表明沈箐箐大度,不与李氏计较。
沈卫国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他一向直来直去,根本没明白王嬷嬷话中隐含的意思。
即便听出来了,估计也会嗤之以鼻。
李氏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而沈箐箐是什么性子他更知道。
就她那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谁能让她吃亏。
在侯府有老夫人罩着,谁又敢给她气受?
能逼得李氏出言怼她,那必是她做了什么让人无法容忍的事。
沈卫国看着满面怒容的老夫人,喉头发紧。
这么多年了,李氏对她毕恭毕敬孝顺恭谨,但凡是她的要求,李氏就没有过二话,怎么就换不来她的半点认可和怜惜?
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将茶一口灌下去,丫鬟又给他斟了一杯,他又一口闷了。
一杯接一杯,硬生生把茶喝出了酒的感觉。
老夫人没得到他的回应,捶胸顿足直骂他没良心,有了媳妇忘了娘。
“早知道你会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当初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她进门!”
沈卫国霍地起身,久经沙场的鹰眸中折射出锐利的冷光,“母亲这些话也说了有许多年了,要是与儿子实在无话可说,儿子日后不来就是。
还有李氏,既然您这么不待见她,让她也不必过来了吧。
至于说沈箐箐,她是您的女儿,您自然觉得她哪哪儿都好,可您不妨敞开耳目,也听听别人的意见。
要是从家里问不出什么,那就去陆家打听打听,再不济,还有其他曾与她走动的夫人。
为何那些夫人与她来往几日就不登门了?
为何妹夫好几年都不曾登侯府的大门?
为何她一回来,不是和二弟妹吵架就是和李氏不睦?”
一个个问题砸出来,怼得老夫人哑口无言。
她当真不知道女儿是怎么样的人吗?
恐怕未必,只是她始终觉得,错的都是别人。
一个两个错了情有可原,可五个十个呢?
难道都是别人的错吗?
偌大的京城,沈箐箐连个愿意与她说话的人都没有,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到底出在谁身上吗?
沈卫国犀利的话堵得老夫人连一阵青一阵白。
她微张着略有些苍白的唇,直勾勾盯着他,手紧紧攥着身旁的软垫,浑身发颤,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直到沈卫国离开,她才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