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辞归接到请柬便知道,这场宴会不仅仅是一场宴会。
还是她踏入盛京圈子所处地位的奠定。
看的是她自身,以及身后端亲王府的态度。
初来时他们坐的那个位置应当也是有意安排。
隔壁安置一个喜欢口花花的纪寻礼,说话尚算靠谱但言语间也会有冒犯之意,若是孟辞归和顾识两人就这么忍了,再有这四人污言碎语的编排,江府的人可就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管了。
当被人认定为好欺负、软弱,靠山袖手旁观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会把你当回事,所有人都想来踩一脚。
你是郡主又怎么样?旁人污蔑、妄言没有勇气反抗,未婚夫婿在旁却毫无反应,想只凭借陛下的恩赐以这个郡主的身份在盛京立足,痴人说梦!
就算日后做了世子妃,软弱可欺的印象落下了,不过是由‘尊贵’的郡主变成了‘更尊贵’的世子妃。
只身份尊贵有什么用呢?
在盛京,就有很多人有无数种办法去欺辱比他们尊贵的人。
这事旁人看的清楚,孟辞归自然看的更清楚。
纪寻礼的事情上孟辞归原本没想这样放过,立威并不是这样立的。
这虽是相府,但孟辞归是陛下才封的嘉禾郡主,风头正盛,此事又占理,合该不依不饶。
这样才会威慑以旁人。
只是没想到江五姑娘是这个性子,且顾元熠还生来凑热闹。
顾元熠几句话便表明了立场,算是给孟辞归站队,这一点孟辞归料到了。
他能说出要孟辞归嫁给他他给孟辞归当靠山,只为了将孟辞归从城阳侯府那个泥潭里捞出来时,孟辞归就知道,顾元熠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善良但有锋芒,有自己的思想,活法,态度,但独有些钻牛角尖,于承诺这方面。
那时候孟辞归就在想,顾元熠这些年肯定是吃教训了,再也不敢乱给人家承诺了。否则再来一座跟她一样的心理大山压上去,他非得崩溃不可。
江五姑娘问出了什么事,顾元熠接话也很妙,直接点明纪寻礼所犯之错,这错可大可小,就看当事人愿意怎么追究。
顾识一句恕不了直接告诉了顾元熠态度,于是顾元熠做主要打纪寻礼三十大板。
这可不算少了,只不过这威立的与孟辞归无关,总觉得缺些什么。
孟辞归理解顾元熠的想法,他是怕自己在此发作被江府记恨,毕竟是相府,朝堂门生无数,稍有不慎便被算计的体无完肤。
这才擅自出头。
倒是顾识了解孟辞归。
孟辞归不是个会躲在旁人身后被保护的性子,这事合该她自己做主。
何况这事上受委屈的的确是她。
纪寻礼也十分知情识趣,立刻就知道在场的四人里能做主的是谁。
这戏台各方面配合的都不错,江府安排站位让好戏开场;顾识接下,纪寻礼上台;而后主家和凑热闹的顾元熠一同上场,顾元熠主导全场,最后被顾识的对手戏打断,纪寻礼亦是找对了苦主。
怎么说呢,每一步都搭的极好。
而孟辞归在此次事件里只说了三个字,便足以让在场的人摸清楚她的性子。
如此清晰明了的一番对峙之后,孟辞归风轻云淡的问纪寻礼错哪了。
你既知错,便说一说错在了哪里,看你是真的知道,还是装知道。
纪寻礼不负众望,虽是避重就轻,但也说出了今日这场宴里所有人都会有的通病。
乱嚼舌根。
看似什么都没说,却借纪寻礼的口点了相府的这次宴会的龌龊,叫人不敢小看。
至于后来轻易的将这事放下,是给相府面子,给顾元熠面子。
我面子给了,你们看着办吧。
这才有了后来那四人不知所谓被捂嘴轰出去的事情。
相府不轰,难不成等着正主发作将此次宴会罢停,将相府的颜面往地上踩吗?
相府当差的,能有几个傻子。
何况陛下宠爱的曜王今日表明了是与孟辞归站一队的,陛下有意让江五姑娘和曜王结亲,这个节骨眼江府更是不能出岔子了。
这些弯弯道道有的人明白,有的人却不明白。
比如齐婉和梁佑清。
听到消息的齐婉和梁佑清一个比一个气恼。
“江府竟因为一个孟辞归将崔珠等人赶了出去?!简直不知所谓!”梁佑清一百个不满,姣好的面容因为生气甚至有些扭曲。
齐婉跟着煽风点火:“就是!孟辞归有什么?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空头郡主!即便日后成了世子妃,待端亲王回了漓州还不是任人拿捏?!真以为一个病秧子能护得住她?!”
两个人越想越气,尤其是梁佑清,崔珠跟她往来慎密,江府这样做岂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