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人说话没避讳秦悠悠,沈金鳞这话,她是认同的。
朝廷早就想削减勋爵们的开支,他们祖上建功立业,朝廷给他们分发土地,封侯封爵,那时候人少地多,他们手里多握点儿土地也没什么。
后来经过几代帝王的治理,国家人口增多,朝廷几次改制,从勋贵们手里置换出了不少土地,但是他们手中仍旧握着很多资源。
京城的商铺,有一大半都掌握在旧勋贵手里,他们人数多,还十分排外,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朝廷想办点什么事情拿不出钱来,反而那些什么也不做的勋贵们富得流油,三天两头举办宴会,攀比斗富。
忠君爱国的官员们过得清贫,纨绔子弟们却膏粱锦绣纸醉金迷,凭着先祖对朝廷的那点儿恩惠,过着奢侈的生活。
沈家站在功勋人家的角度上发现不了问题,秦家在朝中,爹爹不止一次说过朝中的清流跟贵族之间的矛盾很深,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上辈子她管家的时候发现侯府在外面放印子钱,跟陈氏说,陈氏没当一回事儿,后来出事了,家里账面上的钱都被罚没,她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侯府。
这辈子由沈金鳞提出来,想来陈氏应该会慎重考虑。
“你让娘想想。”
沈金鳞着急道:“娘,这事儿不能拖,您尽快把钱收回来!”
“行,我知道了!不过这事儿你们出去可别乱说!”
陈氏拿定主意准备把钱收回来。
她当初冒险把钱放出去,也是因为侯府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府上开销大,她不得不剑走偏锋,遇见事情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现在好了,儿子娶了媳妇后,开始为家里着想了,她看秦悠悠也没了讨厌的情绪。
只要儿子上进,儿子愿意护着媳妇,那是好事儿!
陈氏笑着对秦悠悠说道:“你在我这儿也忙活了一个时辰了,快跟鳞哥儿回去歇着吧。”
女人的心思善变,早上,沈金鳞没弄清楚陈氏为什么不喜欢秦悠悠,这会儿也没弄清楚她为什么又喜欢了。
前后的态度,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儿媳不累,账还没有算完,儿媳把账算完再回去吧。”
昨天晚上两人闹了点儿别扭,秦悠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金鳞,正好借着帮陈氏算账,先避开他。
“不用,这点儿账,等我午睡起来,一会儿就算完了。你回去吧。”
陈氏大方放人,秦悠悠只得起身行礼,跟着沈金鳞一起离开。
出了陈氏的房间,沈金鳞的手指勾到她的掌心,而后张开手掌跟她十指紧扣。
秦悠悠心里一紧张,下意识挣脱。
“夫君,我们这样不合规矩……”
路上的下人都看见了,低着头刻意回避,秦悠悠脸上火辣辣的,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嬷嬷说,女子在外人面前要端庄,她这样,旁人会不会以为她不懂礼义廉耻?
沈金鳞笑嘻嘻地凑在她耳边说道:“夫人不是读过女训女诫吗,我是你的夫君,自然是我说的话我做的事情,你都要无条件支持。”
秦悠悠睁大眼睛,女诫里确实说过夫者天也,丈夫是天,是不能违背的,但,若丈夫让她违背女诫,做有损妇德妇容之事,她该怎么办?
“女诫里还说夫妻要恩爱,我对你这般,并没有轻视你的意思,而是恩爱。”
他总是摸不准秦悠悠的心思,闲暇时,让福宝把女诫女训找来,他看了两眼,发现了新大陆。
“让下人知道我们夫妻恩爱,对你更加敬重,这样有什么不好?”
秦悠悠觉得他说得好像有道理,只是……
她心里仍旧不确定,沈金鳞对她这般,邢容儿会不会吃醋,会不会跟他闹。
毕竟上辈子为了邢容儿,夫妻两人闹得像仇人一般,她害怕因为自己,让他跟邢容儿之间起了嫌隙,到时候,他后悔,把所有的过错怨怪到自己身上。
两人不圆房,她尚且还有一条退路,一旦圆了房,她便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
沈金鳞观察着她的表情,心里烦躁,怎么女人的心思这么难猜?
他到底要怎么讨好才能俘获她的心呢?
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秦悠悠没吃早饭,但还不到午饭的点,沈金鳞让春英去安排午饭,春英知道秦悠悠的习惯,应了一声,给房间里的丫鬟婆子们都使了个眼色,大家都退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夫妻两人。
沈金鳞没招了,他礼物也送了,真心也都告诉她了,话也都说开了,到底还有哪里没做对?
怎么一点回应都没有啊?
他知道古代的女子含蓄,但是含蓄成秦悠悠这样的,他也实在没有想到。
现在看来,原主接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