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讪站起来，打量起了炎夫子的神色，只见他余气未消地哼了一声，面色不善问：“抄完了？”

小楚虞犹豫道：“我……”

清晟轻啜了一口茶，像看戏似的，炎夫子又道：“拿过来！”

她只好视死如归地呈了上去。

炎夫子接过，居然煞有其事地翻看了起来，片刻后，他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对小楚虞大声道：“你作弊！”

小楚虞一愣，作弊？

炎夫子接着道：“这近半尺厚的书，短短一日之内，怎么可能抄得完？一定是有人帮了你！”

“本来你若是态度谦逊，此事我便可既往不咎，谁能想到……你竟不知悔改，还行些投机取巧之术，哼！实在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抄完了？这怎么可能？她明明还剩了大半没有抄，铃兰也是看过的。

“炎夫子，我其实……”

小楚虞刚想辩解，却猛然想起，昨夜自己跑去那只受伤的小松鼠身边时，景玄似乎迟了半晌才跟过来，莫非那时，他偷偷做了些什么？

炎夫子道：“你什么？怎么不说了？这下晓得心虚了？”

“我没有……”小楚虞哑口无言，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可辩解的余地了，再多说一个字，炎夫子恐怕就会认为她一个字都没抄了。

清晟方才听炎夫子这样说，竟也好奇地翻起了小楚虞抄的东西，看完后，他数落他道：“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明显就是同一人抄的，你瞅瞅她那黑眼圈，都快垂到下巴上了……你这老头子，气度怎地如此之小？”

炎夫子瞪他一眼：“你说谁气度小？”

“既然气度不小，这事儿便这样算了吧！”清晟朝他使了个眼色，又自作主张对小楚虞道：“你回去吧！日后好自为之，这人可没有多的扇子给你霍霍了！”

“……”

“是，长老。”

炎夫子又瞪了清晟一眼，然后在小楚虞转身时叫住了她，“等等，把抄的东西带走，看着碍眼。”

“……”

“是，炎夫子。”

-

到了殿外，小楚虞这才蹲在地上翻起了手里抄满了字的宣纸来。

前半沓是她抄的没错，但从中间的某张开始，字迹虽看起来是她的，可她十分肯定自己未曾抄过这些。并且……来此之前，这沓纸的厚度也不过是现在的一半罢了。

至此，她已能肯定是谁所为了，一时之间，竟不晓得该感谢他，还是该怪罪他！

“咳咳！”

耳边忽然响起带着笑意的轻咳，小楚虞一抬眼，只见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就站在自己跟前。

只是一个笑意满面，一个沉稳凛然，一个黑衣，一个白衣。

景玄见她看过来，不由挑了下眉，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甚是满意，小楚虞觉得他下一刻就要自夸起来了。

哼，自作多情！

景昊认出了她便是那晚误入风素殿的人，看向她的眼神有一丝打量。

小楚虞收好宣纸站了起来，唤了他一声：“景昊师兄。”

他微点了下头，却并未多言，径直朝殿内走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喂！人都走了，还望眼欲穿做什么？”

小楚虞回过头，看着景玄近在咫尺、眉目俊逸的脸，她鬼使神差问道：“……你以前，可是经常跑到外界去？”

谁料，景玄的脸色忽然就黑了下来，声音也高了几分：“我跑到外界去干嘛？难道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不学无术，一心只想着玩吗？”

小楚虞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景玄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何你只唤我哥师兄，却不唤我？”

小楚虞闻言一愣，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这会儿又笑了：“你唤我一声师兄，我便既往不咎，如何？”

“……”小楚虞张了张嘴，却不知为何，怎么也叫不出来。

景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你要是想直呼我的名字，也不是不可。”

小楚虞颇觉意外，而后她看了看自己手上他的杰作，虽然差一点就弄巧成拙了，但她仍是道：“谢谢你，景玄。”

闻言，景玄面上绽开了一个粲然的笑容，似能消融冰雪。

……忽然间，周遭的景象天旋地转，连同景玄的面容也扭曲了，紧接着，小楚虞体内的楚虞，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高高拽起，下一瞬复又重重跌落。

楚虞浑身一抖，猛然睁开了眼睛，周遭静谧安然，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不满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原以为自己可以在梦中旁观过去的事，直到泽仙鼎被打破，谁料竟然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