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星与季景昭两兄弟交谈之际,叶柔然在宫人的引领下,踏入了杨浅念的房间。
刚一进门,叶柔然就注意到一名身着宫装的女子站在杨浅念的床旁,从她的神情来看,显然来者不善。
“你是什么人?”那宫装女子见到叶柔然,竟率先发问,脸上满是不友善的神色,紧紧地盯着叶柔然。
叶柔然淡淡地扫了宫装女子一眼,心中已然猜到了她的身份,轻声说道:“我是战王妃。”
听到“战王妃”三个字,宫装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连忙躬身施礼,“谢婉清拜见战王妃。”
“原来你就是太子良娣啊。”叶柔然慢慢走向杨浅念的床边,语气平静地问道。
“回战王妃的话,妾身正是。”谢婉清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尽管她身为太子良娣,但叶柔然拥有正一品的品阶,远高于自己这个正三品,所以向叶柔然行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终于,叶柔然看清了床上的杨浅念。此刻的杨浅念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我记得太子殿下曾经下达过命令,说是太子妃娘娘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休息,任何人都不能够轻易前去探访打扰。怎么回事呢?难道说,你就是那个特别的例外不成?”叶柔然目光锐利如刀,一眼就看穿了眼前之人并未受到什么苛待折磨,于是语气平淡地发问道。
听到这话,谢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但她还是强作镇定,赶忙回答道:“妾身实在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见到太子妃了,心中十分挂念担忧。而且,妾身身为太子爷的侧室良娣,前来探望侍奉生病的太子妃,这也是分内之事啊。”
叶柔然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冷漠地扫了谢婉清一眼,然后用一种轻飘飘的口吻说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可以走了。记住,以后也别再到这里来了。”
“是,多谢战王妃提点。”谢婉清心头一喜,她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叶柔然肯定不会向外宣扬,于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并恭敬地道谢。
得到答复后,叶柔然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回应。紧接着,谢婉清朝叶柔然行了个礼,转身快步走出了杨浅念所在的房间。
等到谢婉清离去之后,原本一直紧闭着双眼、仿佛昏迷不醒一般的杨浅念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静静地望着叶柔然,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但总体来说还算得上是平静如水。
“这些天来,除了偶尔前来探望的太子以及负责照料我生活起居的宫人们外,便只有她会主动到此,并且也唯有她愿意与我交谈一番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杨浅念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虽然说话时气息仍有些许不稳,但起码已经能够较为流畅地表达出完整的语句。
叶柔然听闻后,神情依旧淡漠,只是语气平静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刚才我来时,你却还要佯装出一副遭受虐待的模样呢?”
杨浅念无奈地苦笑着回应道:“若是我不以这种方式伪装,那么受到责罚的人将会是她啊。”
“这究竟是何意?”叶柔然不禁挑起眉头,表示疑惑不解。
杨浅念轻轻叹息一声,缓缓解释道:“她此次前来乃是谨遵圣上旨意,每隔几日就要来此处激怒于我。方才我并不知晓来者是你,还误以为她是圣上特意安排在东宫内的眼线,故而才故意做出那般姿态罢了。”
“你又是如何得知她是领了圣上的旨意行事呢?”叶柔然满脸诧异之色,追问道。
“这都是她亲口所言。”杨浅念稍稍停歇片刻,稍作喘息后接着说道,“尽管表面看来,她对于能入宫成为太子良娣一事感到欣喜万分,但实际上,她也是被逼无奈才被迫踏入这东宫之中的。”
叶柔然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杨浅念,“没想到,事到如今,你竟改变良多。”
杨浅念轻轻咳嗽两声,脸色越发苍白,但嘴角仍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她轻声说道:“也许正是因为自知时日无多,才让我看开许多事情吧……”话锋一转,她又带着些许期待与紧张问道:“长寿他近来可好?”
叶柔然默默地点头,表示长寿目前状况尚佳,并安慰道:“只要悉心照料、调养得当,他的身子并无大碍。不过你也清楚,皇上一直伺机待发,只等你离世后便立刻为太子另觅新妻。我实在忧心日后长寿会遭人欺凌,故而特意替他寻觅了一位良师教导。”
听到此处,杨浅念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明亮起来,满含感激之情地望向叶柔然,激动地说道:“果真如此?那可真是解了我心头一大忧虑!实在太感激你了!”
叶柔然神色坦然,语气坚定地回应道:“长寿的命可是我从鬼门关抢回来的,自然要倾尽全力守护于他。你尽管安心便是。”
杨浅念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连连点头称谢。接着,她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感慨万千地说:“这样甚好……这样甚好啊……”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