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踏入相国寺门槛的,必定是那些位高权重之人。然而,太子季景昭并未露面,宫中的皇帝和皇后也未亲临现场。各王府的太妃们为了不得罪季景岳,纷纷让季景岳先行入内。
此刻的季景岳满脸春风得意,仿佛这世间已无人能与之抗衡。但就在他踏入相国寺的一刹那,目光与季景星相对时,他那自鸣得意的神情瞬间凝固,变得极为滑稽可笑。
“季景星?”季景岳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
季景星心情愉悦至极,竟罕见地向季景岳施了一礼:“三皇兄。”
叶柔然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叶柔婉身上,仅仅一刹那间,便洞悉了她先前所作所为。她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厌恶,随即将目光移开。
叶柔婉自然注意到了叶柔然眼中的鄙夷,心中愤恨不已。她暗自思忖,如果没有叶柔然横插一脚,自己怎会被迫嫁与季景岳?本应成为季景星妻子的人明明是她才对!
叶柔婉似乎已经忘却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那时她与叶家众人联手逼迫叶柔然嫁给季景星。如今眼见着季景星并未毒发身亡,反而看上去安然无恙,便将自己昔日所作所为抛诸脑后。
“为何偏偏是你能够先行入内?难道说这相国寺有何深意不成?”季景岳无法对季景星发怒,于是只能将一腔怒火撒向那些僧人们。
站在一旁的相国寺住持则表现得不卑不亢,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阿弥陀佛。战王妃乃是受佛子之邀前来,故而有权先行进入寺庙。”
听到这话,季景岳不禁一怔,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一旁的叶柔然身上。
然而此时此刻,叶柔然的双眼甚至未曾朝季景岳望去半分。对于季景岳和叶柔婉二人竟会在佛寺门前做出那般行径,她感到无比厌恶,以至于仅仅只是看到他们一眼,心中都会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感。
“真是没想到啊!战王妃居然和少林佛子还有交情呢。”季景岳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深意,似乎是想要借此引发他人对叶柔然的不满情绪。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只会令那些真心向善,尊崇佛法之人心生不悦。
“三皇子殿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听到季景岳所言后,相国寺的住持脸色微微一变,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其语气之中还是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之情。
要知道,虚妄佛子在佛门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备受尊崇。不仅如此,他对于佛法更是有着极其高深的造诣,得到了各大寺庙一致的敬仰与推崇。虚妄不仅仅是少林的佛子,更代表着整个佛门的形象与荣耀。任何对他的侮辱或贬低,实质上都是对整个佛门的亵渎与不敬。
此时此刻,季景星心中暗自咒骂着季景岳愚蠢至极。尽管佛教并非雍朝的官方宗教,但它在民间拥有庞大的信徒群体,其中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倘若因为得罪了佛教而引起民愤,那么对于皇室的声誉无疑将造成极大的损害,这种局面显然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很明显,季景岳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叶柔然并不想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而毁掉整个法会,于是她决定主动站出来解释清楚。只见她轻启朱唇说道:“其实,我和虚妄之间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她的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众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似乎对叶柔然的话感到十分惊讶。
叶柔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在我尚未返回京城之时,曾经有幸受到邀请前往少林寺,为虚妄大师诊治病情。可以说,对于虚妄大师来说,我便是他的救命恩人。”
说完这番话后,叶柔然静静地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语气平淡,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众人听了叶柔然的解释,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发生了变化。原本的质疑和不满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赞赏。
这时,一位太妃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如果是救命恩人的话,那么战王妃能够提前进入相国寺也就情有可原了。”
其他香客也纷纷附和,表示理解。
叶柔然朝着那位太妃点了点头,微笑着表示感谢。接着,她转身对众人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法会即将开始,请各位移步吧。”
随后,叶柔然给了主持一个眼色,主持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尽管对于季景岳刚才的言辞仍有所不满,但他也知道此时此刻并非追究责任的时候。于是,他双手合十,让诸位香客往前走。
众人前行没多久,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名身披袈裟。相貌俊美的僧人站在高高的台子上面,那个人就是佛子虚妄。
虚妄其实早就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了,只见他对着叶柔然微微颔首示意一下之后,原本平淡无波的眼神突然变得冷漠无比,并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季景岳身上,仿佛要透过季景岳的身体看穿一切似的,被虚妄这么盯着看,季景岳只觉得自己背后阵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