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无论如何,你都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季景昭听完弟弟这番话后,再度陷入沉默之中,许久之后方才轻声呢喃道:“再等等再等等我真的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那个孩子”
“唉”季景星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说道,“柔然还说,等长寿再长大一些就要开始学着辨认身边的人了,哥哥你得抓紧时间啊!”
“知道了!赶紧走吧!”季景昭有些烦躁地挥挥手回答道。
季景星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耸了耸肩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东宫。
季景昭在椅子上呆坐了很久很久,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一般。他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空洞无神,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直到夜幕降临,天地间一片昏暗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季景昭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杨浅念的房间。
当他推开房门,走进杨浅念的闺房时,只见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听不到。杨浅念原本美丽动人的脸庞此刻也变得无比憔悴,毫无血色。
“殿下”杨浅念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两个字,声音却如同蚊蝇般细微。然而,季景昭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声音。他快步走到床前,凝视着杨浅念,眼中的情绪异样。
杨浅念看到季景昭的到来,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但很快又被痛苦所取代。她努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无能为力。
季景昭连忙伸手想扶住她,但在半途中还是收了回来,轻声说道:“不必起身,躺着休息吧。”
沉默片刻后,季景昭终于打破僵局,缓缓开口道:“刚刚景星告诉我,长寿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一段时日便可康复。”
听到这个消息,杨浅念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得热泪盈眶。
“真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杨浅念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她原本虚弱至极的身体似乎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紧接着,杨浅念喘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么,殿下是否可以召见战王妃入宫,为妾身诊治呢?妾身自知病入膏肓,恐时日无多唯有战王妃医术高明,或许能救妾身一命。”
季景昭默默地看着杨浅念,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他低头沉思片刻,然后低声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再问问长寿的情况吗?毕竟他也是你的孩子”
杨浅念微微一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长寿有殿下、战王妃和战王的悉心照料,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妾身相信他们”
说到这里,杨浅念紧紧抓住季景昭的手,恳求道:“殿下,请您务必让战王妃进宫一趟这可能是妾身最后的生机了。求您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不可能。”
杨浅念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季景昭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杨浅念的双眸猛地一缩,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季景昭,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你为何会觉得,在你做出那种事情之后,还能够安然无恙地活下去?”季景昭紧紧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曾经让他心动不已、而后又失散了十余载才再度重逢的女人,心中忽地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荒谬感,“留下你这条性命,不过是因为我不愿让长寿戴上克母之名罢了。待到长寿身子调养好了,你也该病亡了,毕竟长寿可不能有个身败名裂的母亲。”
杨浅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话语竟然出自季景昭之口。他难道不是深爱着我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对了,如果他知晓我就是风浅浅,那一切肯定都会有所改变
然而,季景昭似乎洞悉了杨浅念心中所想,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我清楚得很,你便是风浅浅。"
“为什么?”杨浅念不可置信地问。
“我凭着年少的情谊,等了你十年。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不曾改变。却没料十年的时间太长了,我以为我没有变,也以为你没有变,却不想,我们都变了。”季景昭的眼睛有些放空,像是透过时空,看到过去,“我们之间都不像少年时那般纯粹了。”
“那能怪我吗?”杨浅念大声吼道,“若不是狗皇帝,我怎么落到教坊那种地方,还险些清白尽毁?若不是”
“别骗我了。”季景昭的双眼满是失望,“我调查过了,你进教坊还没半个时辰就被人带走了,随之杨浅念就出现了。”
杨浅念闭上了嘴。的确。当年她并未受什么苦,就是在牢里的时候,也因为季景昭的打点而过得无比舒心。被发配到教坊后,立刻就有人带她离开了那里,并准备了一个不差的新身份,这么多年来,真的是半点苦也未曾吃。
“我不知道你和靖瑶,叶柔婉达成了什么协议,但如果你还有心,就不要再多生事端了。就当是为了被你害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