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她神色认真,满脸笃定,这才松开了手:“这些都是宫中秘闻,事关圣上颜面,皇室尊严,你就算晓得了这事儿也得烂在肚子里。”
“我定然不说的,你当我是什么人了,连这点子道理都不懂的么?”她眨眨眼睛,扒拉着沈寒天的大手,“既如此,你就与我说说呗,等明儿下了床,我就当没这回事了。”
他险些被这话气得噎着,又好气又好笑地盯着她:“你真想知道?”
“嗯。”她将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那些个话本子我都看腻啦,你看在我怀着孕还救驾的份上,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他无奈,只好腾出一只胳膊来搂着她,语气慢慢地跟她说着这桩宫中秘事。
要说是秘密,还不如说是丑闻。
正如丹娘所猜想的那样,贵妃与楚王确实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贵妃被送入宫中后就圣眷不断,一路高歌猛进,最终成了后宫里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存在。
后来又生了小皇子,自然身份尊贵,即便是在中宫的面前,她也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按理说,贵妃如此地位,当知足才是,结果不知是宫中寂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竟与楚王有染!
丹娘听了一阵唏嘘,还想发表一下胡说八道的想法,沈寒天却抢先一步道:“小皇子是圣上的亲骨肉,这一点你不必怀疑。”
“为何?”
“因为年纪对不上。”
她这才意识到楚王与贵妃之间差了有快十岁,那小皇子也不过比楚王小了十岁出头的年纪,根本不可能是楚王的种。
“不是吧……贵妃比他大那么多,真是看不出来呀。”
“具体因为什么,现在就算查出来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应该知晓的,这种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沈寒天的话给丹娘提了个醒。
开什么玩笑,皇帝都戴了绿帽子,当然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啊,她才不会上赶着去给自己添堵呢。
她忙不迭地点点头:“好,咱们以后都不说了。”
“乖。”他揉揉她的头发,温柔地笑了,“你也莫要担心,圣上向来赏罚分明,你这次救驾有功,还有更多的赏赐的。”
“哼,是么?他既然这般好,为何当初废了你的双腿双眼?”
他不记仇,可不代表她忘记了这一切。
不过是因为上位者皇权鼎力,无法撼动,她才不好去计较。
沈寒天微微一愣:“都过去了……”
“那往后还会有么?”
昏暗中,她的眸光亮晶晶。
“不会了。”
“你确定?”
“嗯。”
丹娘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低下头像是小狗似的往他怀里拱了拱:“旁人我不管,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会饶了他。”
他哭笑不得,心头却暖暖的,紧紧搂着小女人,即便才情如他这般出众的,这会儿竟也找不出一句话来表达此刻的感受。
夫妻俩相拥而眠。
朦胧中,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之前在圣上面前的那一番对话。
那位黄袍加身的真龙天子对他说:“这般女子留在身边怕是不妥吧,你瞧瞧前几日她手持长刀斩敌的模样,哪有半分大家闺秀出身的样子……若是她日后不服于你,你该如何是好?”
“朕再赐你一房平妻好了,也能压压她的气势。”
沈寒天:“多谢圣上为臣费心,臣与内子乃结发的患难夫妻,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无,还谈如何为圣上效力?家宅不宁,则牵连甚广,但臣之内子乃最纯善良直之人,臣信她。”
一番话说得皇帝面容微动,最后点点头还是赞同了他的话。
拒绝了平妻,就要有别的地方有不顺心的,历来皇帝都是端水大师,这一位也不例外。
沈寒天苦笑着合上眼——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一场宫变,给丹娘带来了很多好处,比如源源不断的赏赐堆满了整整一个库房。
要不然说皇帝老儿很有眼力劲呢,送来的除了古董玉器首饰摆件之外,还有整整一千两黄金。
那可是一个个黄澄澄、重沉沉的金锭子呀!
看得丹娘差点口水直流,赶紧命人打开库房,登账的登账,入库的入库,整个府里都忙得脚不沾地,时不时还能听到丹娘欢快又热烈地提醒:“哎哎,你们几个当心点,别给磕着碰着,这几个皇缎通通要用兽皮草毯包好,还有那边的玉器一样一样摆好了。”
整整忙了两三天才堪堪办妥,累得她直喘气。
老太太倒是真心疼:“也不至于急这一时嘛。”
“老祖宗,这事儿可不能拖呢,等等就要过年了,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多少事情等着您孙女我呢,若是在这点子事上还拖拉,那我这年怕也是过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