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翠珠宝簪与她今日穿得罗裙也刚好搭配,都是一水端庄的青绿色,彰显风范。
就连老太太见了也不住频频点头。
丹娘带上礼物出门了,临行前,她见自家田地里的番茄熟了,又命人摘了一些带上。
宋竹砷的新家距离沈府并不远,丹娘在马车里晃悠了一顿饭的功夫便到了。
这是一处三进三出的小院子,布置得极为雅致讲究。
就说外面的两个门房也都拾掇得干净整洁,接了他们家的马车便安顿好,另有婆子丫鬟领着丹娘从偏门进入,一直往后面的院子走去。
今天的乔迁宴来的人不多。
丁大人素有薄面,他的嫡女设宴自然也有不少人买账,丹娘一入场就看见了老熟人马秀兰。多日不见,再碰面已经是变化巨大。
丹娘已嫁为人妇,而马秀兰还是一派姑娘打扮。
大家凑在一起说说笑笑,一屋子欢喜。
丹娘进来时,原先欢快的气氛安静了数秒,马秀兰冷眼看着她,眼底有些羡慕嫉妒。
随后宋六嫂丁氏亲切地招呼这位小姑子:“原是一家人,何必拘礼,拿我这儿 就当家里一样。”
丹娘这才注意到坐在正中央,差点被那些女眷淹没了的丁氏。
她有一张白净的瓜子脸,秀气文雅,颇有几分姿色。
但跟丹娘不能比。
丹娘上前见礼,又把随身带来的礼物送给丁氏:“嫂嫂好,本该嫂嫂成亲那天就该去拜见的,结果却拖到了现在,嫂嫂勿怪。”
丁氏是个害羞和气的性子,闻言轻轻一笑,皙白的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红晕:“看你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怎会怪你。”
话音刚落,马秀兰就冷笑道:“如今云州城内谁不知道,你嫁去了沈府便会摆架子了,上回你父母兄弟离来云州,你来送行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像什么样子。”
丹娘冷冷瞥了一眼:“马小姐,这般好管闲事也是马大人教给你的吗?”
“你!”马秀兰气得一拍桌子。
她手上的宝石戒指撞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丹娘才不管她,继续冷冷道:“你若是不了解具体情况,劝你免开尊口,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宋丹娘!你是以为你成亲了我不敢动你,是吗?你也不瞅瞅你嫁的是什么人?!沈寒天从前是风光,可现在呢,就是个废物点心,你也好意思出来猖狂?”
马秀兰的小姐脾气犯了。
丹娘上前,一挥手将马秀兰面前的茶杯掀翻在地。
滚烫的茶水浇在她满是刺绣的鞋子上,惊得马秀兰尖叫连连。
还没等她叫完,丹娘已经扣住她的胳膊,直接将人压在桌板上,马秀兰只觉得肩膀处一阵钻心的疼,忍不住哭喊起来。
“马小姐,嘴巴放干净点,我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什么大家小姐,正如你说的,我连父母都敢顶撞,得罪你又算得了什么?惹急了我,大不了半夜闯进你府里,把你扒光了丢出来,看谁厉害。”
“你……”马秀兰又惊又怒又怕,偏偏还挣脱不开。
“给我道歉!”丹娘冷冷道。
“道、道什么歉……”马秀兰哭了。
“你刚刚骂我夫君,难道不该道歉吗?快点!我脾气不好,劝你别浪费时间,回头折断了你的胳膊,疼的可是你自己。”
马秀兰:……
一屋子女眷都被吓坏了。
一时间没人敢上前劝,更没人敢拦着丹娘。
马秀兰疼得受不了,带着哭腔嚷嚷:“是我不对,跟你赔不是了,这还不成吗?”
“不成。”丹娘命尔雅取了一支小毛笔和一册装订得整整齐齐的小本子来,摆在马秀兰面前。
“在这儿给我写上,马秀兰当众辱骂沈寒天,现公开道歉,对不起,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快写!”
众人:……
马秀兰呜呜哭着。
又挣扎了一会儿,她只好认命地在册子上写下这句话,又按了个手印。
做完这些,丹娘才松开手。
马秀兰重获自由,但却觉得羞辱难当,跺跺脚气呼呼地夺门而出,老远还能听见她哇哇大哭的声音。
屋内一片鸦雀无声,大家看丹娘的眼神都是又惊又怕。
每个人心底都在想:难怪是个傻子,居然当众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丁氏缓过神来,略带惊讶道:“丹娘,你又何必……马小姐可是马知州家的千金,你这样当心给自己惹祸。”
“若是纵容旁人这样污蔑我夫君,我还笑嘻嘻的没反应,那才是不正常呢。”丹娘浑然不怕,“她要是去告状,我求之不得,等云州城的父母官来了,我倒想问问,天下有这种道理吗?他马知州的女儿可以随意污蔑别人,别人还不能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