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的交情摆在这里,我也懒得顾那些个家丑了,横竖这事儿又瞒不住……我不说出来,怕是憋在心里要憋出病来。”
马秀兰又抹了抹眼角,“昨个儿是中秋,我男人回府过节,原也是快活热闹的,我想着都晾了她这么些个日子了,有点脸皮的也该知晓我们的意思了,吃团圆饭的时候她也没有说什么,只略吃了两杯薄酒就回房休息去了。”
“我还想着……许是她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也是有的,等到了月底我就让人把她送回去,一直送到叔叔婶婶身边就是了。”
在马秀兰的想法里,这个堂弟妹本就与他们夫妻没什么来往纠葛。
好端端地被这么缠上,他们两口子怄气的心都有了。
再想想这段时日丈夫有家不能回,当真是憋屈。
她怎么可能对伍氏有多少好脸色,能维持住明面上的客套就已经很不错了。
昨个儿团圆饭用完,文二回到自己房内。
夫妻二人有段时日没有好好说话了,又是良辰美景当前,自然小别胜新婚,各种甜蜜温馨。
谁知,这才刚歇下,伍氏那院里就来人传话,说是伍氏突发急病,肚子疼得都下不了床。
当场就把马秀兰吓了一跳,紧赶慢赶地着人去请大夫。
偏又是中秋佳节,人家大夫也是要回去过节的,跑了整整两条街才算找到人,给伍氏诊脉后,大夫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但瞧着伍氏脉象虚弱,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只好开了些个温补进益的药方。
马秀兰又让人去煎药,再给伍氏灌下去。
如此这么一折腾,天都快亮了。
好好的夫妻团圆夜泡汤,搁谁谁不生气?
若是事情到了这个当口,她还尚且能忍,可很快让她忍不住的事情就来了。
文二第二日还要当值,是以马秀兰没让他参与这乱糟糟的一夜。
眼瞅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她便让厨房张罗早饭,又给跟在文二身边的小厮送了一份。
马秀兰身边的丫鬟回来时,却告诉了她一个惊人的消息。
她一听,大惊失色,连忙把那小厮喊到跟前问话。
小厮只好一五一十说了。
原来,自打文二歇在外头,伍氏每日下午都会出门,带了些个点心茶水之类地送过去。
哪怕人家门口戒备森严,像伍氏这样无牌无书信的女子根本不可能进入,她还是在门外作出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妥妥一块望夫石。
去的次数一多,待的时间一长,自然会有人留意到她。
文二身边的小厮之前就听了一耳朵,说了门外有一痴情女子盼着自家郎君回去呢。
那小厮说到这里,声音都打颤了:“小的原也以为是个热闹,也跟着说笑了几句,哪知昨个儿我亲眼瞧见了这堂亲奶奶等着那里,才晓得原来是她……”
听到这里的马秀兰气得半边身子都在发麻,强忍住声音不至于太颤抖,她冷静下来问:“这事儿爷知道吗?”
小厮摇摇头:“爷不回府的这段时日里,都在司内当值,根本没有留意到外头的事情,小的也不敢跟爷说,生怕坏了爷的心情,这阵子爷还很忙……”
这话倒是没假。
若是文二知晓,那么中秋之夜的团圆饭就不会心情还不错,对伍氏虽冷淡,但也没到厌恶的程度。
若是这事儿被他知道了,怕是等不到中秋,就要闹起来。
马秀兰怒极反笑——真是长见识了,居然为了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这般豁得出去,别说文家的脸面了,怕是连自己的颜面都不顾了。
这会子伍氏又病着,根本起不来床。
她就算想兴师问罪都没个法子。
憋在心里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没忍住,直接让门房套了马车直奔抚安王府,临走前,她交代了府里门房小厮们,让他们看守住大门,别说一个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若是有疏漏,只管遣散了他们,叫他们去别处谋生。
这话里的利害大家都听懂了,当即如捣蒜般的点头。
说到这里,马秀兰深吸一口气,眼眶早已通红。
她看着丹娘,哽咽不断:“你说说,这究竟算个什么事儿?”
丹娘也一阵无语。
这个伍氏……就这么饥渴吗?
为了彻底留在文家,竟然连这样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
这一招她和马秀兰都看得明白。
这伍氏不过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先叫外头人以为她与文二关系匪浅,再进一步制造舆论,等到了关键时候,再放出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就算文二与马秀兰不答应,怕也不能了。
横竖要忍着恶心,留下这个小妾。
可伍氏又不是一般的小妾,她可是正儿八经文家的媳妇,是文二夫妇的堂弟妹。
这已经够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