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京都,我们不呆了(1 / 3)

命妇,从夫从爵。行为妇范,动则有仪。

男子读书立业争功名,为的是头顶的官帽;女子能争的来自皇权的最高荣誉,便是夫君官爵带来的凤冠霞帔。

李延德愣了,连带着院子里所有李家的人都愣了。

他们像是不敢相信姜琮月说了什么。

只是如出一辙,惊悚地瞪着她。

李延德说,要休了她的侯夫人之位,再也做不成命妇。

姜琮月说好啊。

像以往次次应对李延德的错一样,她轻飘地对他说“不碍事”,竟然真的不要这命妇身份。

可到现在他们才明白,她对李延德次次的原谅,其实是轻蔑。

李延德张大嘴巴,抖着手,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你,姜琮月!”

姜琮月只是轻轻动了下嘴角。眼神已经平静,没甚情态,悲天悯人一般看着他。

“民女姜氏,与侯爷成婚三年,今日恩尽矣。”

“无论和离休妻。”

“尽数奉陪。”

她的手从袖中抽出来,轻轻将一只撸下来的金镯撒在草地上。

金镯丁零当啷落地,仍在地面震颤了一会儿,是成婚次日赵氏给的。

姜琮月转身,裙摆长长地拖曳着,消失在了庭院中。

“姜琮月、姜琮月,她跟本侯赌什么气!”

“本侯不就是跟她说休妻,她还真答应了!”

云安侯倒是气急败坏的那个,在书房里又摔又打。

看见书案不顺眼,上前也踹了一脚,挂着的毛笔稀里哗啦倒下来。

赵秀雅脸上贴着药膏,上前心疼地把那个镯子抱在手里,侧过头说:“侯爷!这可是上好的虾须镯,一看就是姑母宝贝的珍藏,姜琮月就这样将姑母的心意丢在地上,已经犯了七出之条中的不顺父母!如何休不得?”

云安侯大袖一挥:“随手给她的镯子罢了,我娘柜子里多得很,你看她都没要回去。”他不耐烦得很,背着手走来走去,看见挂大氅的架子又不顺眼,上前一脚踹翻。

赵秀雅脸色一尴尬,镯子又放了回去。

原来姑母怒而拂袖离去是气姜琮月让她丢了面子,而不是心疼镯子。

看来姜琮月也心知肚明李家对她什么样……

她抿了鬓角,清清嗓子,眼神心虚地问:“那侯爷气什么?”

“你以为我真想休她吗?”云安侯回头瞪眼,咬牙带恨,不敢置信,“我是想让她同意你做平妻!再说今日的事,我是气她不肯向淑妃认错。她低头认个错也便罢了,竟然真跟我闹这么大!这让本侯如何收场?如何收场啊!”

赵秀雅回头,不甘心道:“那侯爷就没想过如她所愿吗?她可都把侯爷的脸往地上踩了!侯爷是逼她低头,姜琮月又何尝不可能是激将侯爷?难道真要让她这样得意了?”

云安侯一滞,踱步都踱不动了。

说的简单,休妻二字,好像不过是府里少了个人,多了些空间。

可是又何尝简单啊。

他和姜琮月是御赐的婚事。当初陛下让姜御史的女儿嫁过来,就是为了向朝臣表明,陛下一点儿没为姜御史直言上谏、参了一流世家而生气。

不仅不生气,还把姜御史的女儿指婚给了勋贵。

他和姜琮月的婚事,是陛下给姜御史的保护伞。

并不是他们两个人能自行决定的,若他休了妻,便会有很多人以为陛下对姜御史有意见,姜御史就会处境危险,这不是陛下想看见的。

况且……

今日姜琮月所说之所以让他如此怒火,就是因为交际周转,送礼看账之事……

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替不了这个管家婆。

他可不想再出淑妃这样的事了。

李延德这些年对姜琮月的所做所为不闻不问,不予嘉奖感谢。

甚至是近来宠妾灭妻,也是知道姜琮月身负使命。她就是为了自己爹的前途,也会在侯府忍耐下来。

可没想到姜琮月竟然跟他翻脸了!

这难道是看穿了他嘴上说得厉害,其实不敢休妻了?她不过一个内宅妇人,竟还反倒来拿捏他了?

她不该一直忍耐,唯恐犯了七出毁了自己名节,被世人轻视、被父亲责骂吗?

她凭什么能这么轻松地答应休妻?

这世道能容下一个被休弃的女人?一个女人,敢应对那些怀疑她不贞无节的目光?

李延德目光沉下来,看了眼桌上的镯子,气得狠狠一甩袖子。

不懂事的妇人,他去找姜御史说。

婚姻大事,岂是她能给意见的。

姜府。

这边也是一片混乱,周氏和姜如珍一回来就唉声大叫,闹得姜府人仰马翻。

姜御史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