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泠泠雨。

饮一杯，瑟瑟新尘。

听风楼旁，人来人往。

没过多久，赵师师便离开了听风楼，转身进入川流不息地人海。

此时陈林来到人杰榜之前，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上面，心中惊喜交加。真是小看了天下英豪，隐藏了这么久，还是被发现了。难怪最近运气变好了，做事也顺顺利利，出一趟门就有奇遇。

忽然又想到长春门，心中还是有些意难平。若不是当时老家伙服软，又加上处于幽州府城，十几道蜕凡境修士的神念横扫过来。他当时差一点火气上来了，势必要搅个天翻地覆，将长春门杀个底朝天。

天街细雨。

整个冀州府城笼罩在茫茫水雾之中，街上行人缓缓散去，眼看已近黄昏，夜幕从远方蔓延而来。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

街上行人忙忙碌碌，行色匆匆。有手持刀剑的侠客，有路旁叫卖的小贩，还有到处乱窜的顽童。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一切与赵师师无关，她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在茶馆听了一会说书，听了一会最近江湖出现的秘闻，大部分都是儿女情长，顿时兴致缺缺。听闻街上有一位算命极准的先生，只要给银子，就能知道今后的运势。

此时算命摊前排了一条长长的人群，有问姻缘的，有问前程的，有问吉凶祸福的。老老少少，形色不一。

“老汉，你黄土都埋在脖子上了，还要问姻缘？”

“先生，老夫看着年迈，实则也不年轻，但是身体倍棒，家里的香火还要靠我延续呢。”

“那你家香火旺不了了，银子退给你了，下一个。”

此人中年模样，颌下有着一撮山羊胡，看上去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一手摸骨算命，这冀州府城也算有名。

“先生，我问问最近吉凶。”

“杨凡，你昨天过来问过，今天又来问，身上银子多了？”

“先生，我是想看看大凶之兆过了没有。”

“过你个头，我昨天就说了，大凶之兆要半个月才能过去。杨凡，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命，就跟你的名字一样，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比什么多强。”

可是谁愿意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更何况杨凡的修为不弱，精元巅峰，距离先天三境也只有一步之遥。他真不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的活下去。

说了好似没说，杨凡头也不回离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唉。

算命先生见状，只能摇头一叹。

算命算命，只能算命，并不能改命。有许多人明明知道是死路，也会走上去。这可能就是天命难违吧。

“先生，我想算姻缘。”

算命先生在女子手臂上，飞快点了数下，然后沉思片刻，才开口。

“姑娘姻缘还算顺利，只需要安心相夫教子，便可以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多谢先生。”

很多人三言两语就完事了，很快就轮到了赵师师。交上十两银子，便问道：“先生，我想问问前程。”

还是一样，飞快在手臂上轻点数下。

“姑娘，这辈子衣食无忧，前程似锦。只要安心修行，这辈子极有可能踏入先天三境。”

“先生，我只能踏入先天三境？那能不能悟出势境？”

“姑娘，势境只有真正的天才能领悟，若是能悟出势境，几乎都能成为蜕凡境修士。虽说你最近与气运非凡之人接触过，但是想走到这一步，极其渺茫。还是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什么？

如果算命先生说的没错的话，那陈长老就是人杰榜的陈林？她最近与接触的人中间，修为最高的就是他。

“姑娘在想什么？若是再问，就要交银子了。”

“多谢先生。”此时赵师师才回过神来，连忙道谢。

“下一位！”

此时转头望去，她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下一位！”

算命先生还是不急不慢说着。

唉。

“公子，不愿算命，为何还要排队？这是寻老道找开心？”

啧。

真不能小觑天下英豪。

水雾散去，陈林身影缓缓出现。

“先生，我真不算命。身上没银子，穷得叮当响。”

说罢，还甩了衣袖，空空如也。十两银子足以吃一顿好的，比算命来得实在。

“我给了！”

嗖。

摊上放了一锭银子，算命先生不急不慢地收入袖口之中。

“还是姑娘大气，比某些人强多了。”

陈林也不气恼，坐在算命摊前，伸出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