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能在朝堂中站稳脚跟,怎么可能真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不务正业呢?
实时:
【兵部尚书谢安韫和齐国公世子王锴在寻芳楼待了一整日,乐不思蜀,深夜方归。】
看起来好像没有问题对吧?
来来来,我们来换个人查监控。
查这个齐国公世子王楷。
【齐国公世子王楷筹办诗会,邀请京中文人学士、无论身份门阀,皆可前往,不少新科考生皆欣然而往。】
这是提前笼络官场新人。
【齐国公世子王楷邀请户部侍郎之子郭胥、大理寺卿之子伏敬、出城赛马,中书舍人堂弟周同出城郊游。】
这是结交朝中大员的亲属。
【齐国公世子王楷于茶馆结识孙元熙,赠送对方传世孤本。】
这是拉拢未来的状元。
这就很明显了。
监控是很好用的,但这监控只能显示最近三天,有时候姜青姝边用膳边刷实时,半夜醒来都能看到他们在活动。
真的很拼。
这群人要是把这个精力花在忠君爱国上,她得省多少心啊!
姜青姝前面还算镇定,看到王锴拉拢孙元熙的时候,就有点坐不住了。
可恶,放开那个学子!不许动朕的人!
这种清清白白、还没被权谋污染的人可千万别跟他们同流合污啊!
姜青姝有些怒了。
她恨不得亲自跑过去抢人,但薛兆盯着她,她实在是不便出宫,只好拿着本子和笔,先把她看到的这些记下来。
她一个个记下朝中大员的名单,再根据实时通报,把不安分的人的名字一个个划掉,用排除法找出几个正直清官。
殿试在即,各方都在押宝,都想把前三甲弄到手。
姜青姝正写着,忽然看到两条消息又弹出来。
【会元孙元熙受王锴所邀,从后门进了寻芳楼。】
【兵部尚书谢安韫在寻芳楼头牌房中喝酒。】
姜青姝:“……”
姜青姝腾地起身,问身侧的宫女:“君后在做什么?”
宫女答:“今日赵家夫人入宫,君后正在接见。”
“摆驾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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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韫喝得有些醉了。
他曲着一条腿,懒洋洋倚靠于长榻上,广袖及地,纱帘在暖光下如云雾般流动,有风徐徐贯入,混着初春微雨,尚余几分隆冬寒梅香,滴落在男人的指腹上。
角落里青烟缭绕,香屑落了一地,水色琉璃灯映着玉屏风,荡起一片银花雪浪。
头牌慕淑跪坐帘后,正在弹奏琵琶。
一曲琵琶千金难求,京中达官贵人、文人雅士皆想一睹芳容二闻琵琶,偏生慕淑素来闭门谢客,只见谢大人一人。
一曲毕。
慕淑微微抬头,望着饮酒的男人,轻声道:“郎君今日喝酒甚多,可有心烦之事?”
谢安韫不语。
他兀自晃着手中的琉璃杯盏,望着其中映入的皎皎月色。
好似女帝跌倒时一晃而过雪色秀颈。
握着杯盏的手顿时收紧。
他嗓音懒散地问:“你们女子,可都喜欢从一而终?”
慕淑不知他为何如此问,以为这心思多疑的谢大人又在试探自己,便放开琵琶,往前膝行几步,俯身拜道:“慕淑不知别人,但是对奴而言,自郎君救奴性命、予奴安身之所后,此生便只效忠郎君一人,一切都是郎君的。”
没有人知道,寻芳楼头牌慕淑,本是一介孤女,而所谓沉溺其美色的谢尚书,才是把她捧成头牌的幕后之人。
也不过是每日来此,扮演她的恩客。
谢安韫朝她冷淡地扫了一眼,皱眉。
“起来。”
“郎、郎君……”
“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副卑微轻贱的样子,再这样跪,便毁烂你这张脸。”
慕淑连忙拾裙而起,垂着头踌躇地站着,依然是一副很惶恐的样子。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抬起头来。”
慕淑抬头,眼中含泪,好不可怜。
谢安韫盯着盯着,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怒了,猛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哗啦”一声,碎片扎进肉里,溅了血。
慕淑骇然,连忙扑过去,却被男人烦躁地挥开,“出去。”慕淑连忙跪下哀求道:“郎君息怒,是奴惹怒郎君,奴这便去找药来给郎君包扎……”
说着她抹了抹泪,戴上面纱,飞快地往外走去。
头牌慕淑一出来,外间又起了一片喧哗骚动。
“快看!是慕淑!慕淑居然出来了!”
“这身段,真不愧是头牌啊,美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