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背嵬军明面上没什么改变,但暗地里做了不少调整。
首先就是对背嵬军的营帐做了调整,把他们的独帐都连成一块儿,一旦其中一个人的营帐内出现动静,其他人可以及时营救。
其次就是安排他们轮休,把明岗转为暗哨,人虽在各自的营帐内,心神却一直留意着外面。
当然,这样的安排也只有在背嵬军内可以实现,因为他们的内力较强,能耳听八方,若是换成其他的营,还是只能待在外头用双眼来观察。
周大将军的营帐附近,也增加了不少的明岗暗哨,就连营帐内也有。
这是那日开会之后,众副将集体对周大将军提出的要求。
虽然第一夜的刺杀看起来目标很明确,是冲着步惊鸿去的,但是他们还是坚信,他绝不可能会是蛮军的第一目标,最多只能算是个借口。
周大将军送往周围各郡的情报也陆陆续续收到了回音。
沧州附近的瀛洲、冀州、博州、开德府等地,驻守的兵力远不及沧州。
他们刚开始收到周大将军送去的情报,十分紧张,日日排查进城的人员,确实给蛮军入城的行动带来了很多不便,也许正因如此,那些的蛮子只得暂且隐了下来。
那晚之后,一连十数日,蛮军没有一丝动静。
平静的让人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蛮军都绕道,不来沧州了。
就连沧州军都有如此想法,更遑论其他各州。
在他们看来,杀萧齐之事与他们无关,蛮军即便要报复也应该主攻沧州,只要沧州不破,他们还是比较安全的。
渐渐的,各州的守卫对城门口的检查就不再那般严苛了。
第二十五日,周大将军接到瀛洲知府派人送来的情报,说瀛洲郡内,出现了十几位蛮子高手。
发现的时候,已经有近百位士兵死在了他们手下。
唯一没死的,是一名年轻的归德郎将,当时他正带了一小队人马出城进行例行巡视,没想到被隐在附近的蛮子给盯上,等其他人收到信号赶到时,他身边躺了一地的士兵,他独自一人苦苦支撑,也早就身负重伤。
等其他人赶到救下他时,他已命悬一线,至今仍在昏迷中。
而那些蛮子高手,杀人后立即就跑,不做丝毫停留,仅有跑得稍慢的两人被射杀,其余十数人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扬长而去。
此事后,瀛洲军的将领又重新组织了人手日夜防备,并速度派人送情报至沧州大营,将此事告知。
前后相差不到数日,冀州和博州还有开德府亦有情报传来,皆发现了蛮子高手的行踪。
冀州死了数十名士兵和一位致果校尉。
博州的情况稍好一些,发现的及时,虽然死了十几位士兵,但也击杀了七名蛮子高手。
开德府的损失最为严重,有两百多名士兵死在了蛮子的手中,还包括一位昭武校尉。
至此,除了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蛮子下落的沧州再无发生过刺杀事件之外,其余各州皆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损失。
整个河北道各州郡内人心惶惶。
周奎收到附近各州的情报后,心里也跟猫抓一样难熬。
斥候派出去几次,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暂未找到蛮军藏身之地。
他们也发现了当初被黎锦荣杀掉的那十几具蛮子的尸体,可即便加上这十几具尸体,来沧州的蛮子人数总共起来也不过二十之数。
从周围各州传回的情报来看,出现在各州的蛮子人数也都只有十几人,全加起来也不过百,离他们当初探听的二百之数差距甚远。
究竟那时的情报是蛮子故意放出来误导他们的?还是说当真是他们没找到蛮子的藏身点。
可是,沧州一带地貌以平原为主,少有山川丘陵,蛮子能藏到哪里呢?
他起身又去沙盘上看了许久,吩咐一旁的亲卫道:
“拿舆图来。”
“喏!”
亲卫很快便将舆图送到了他手上,他摊开后看了半晌,沉思了片刻,又吩咐道:
“去找曾副将过来。”
“喏!”
曾副将不一会就赶到了,他来的时候,外面正下着绵绵细雨。
进帐后,他在门口轻轻抖了几下,把身上沾染的雨滴抖落一地。
“大将军急着找我何事?是有蛮军的下落了吗?”
“元封,你来看,你觉得此处能否藏得下上百名的蛮兵高手?”
曾副将凑了过去,看向周大将军手指着的一处乱石坑:
“此处地界倒是不小,但毕竟是凹坑的位置,遇上下雨,还容易积水,蛮子都带着战马来的,人可以藏,马吃不消吧?”
“咱们这附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蛮子一来几乎就明晃晃的出现在咱们眼前,虽然这样的地形,不利于咱们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