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2 / 2)

”景星延问。

闻怀初在御林军任中郎将一职,掌管京城治安,这几天特地在各条大街小巷加派了人手,他底下的人不是混闲饭吃的酒囊饭袋。

“神不知,鬼不觉。”闻怀初却说。他眉间笼着戾气,额侧青筋跳个不停。

他妹妹闻怀宁是连环朱砂案的第一个死者,也是最特殊的一个。

后续案子里逐年递增的死者年龄、点在死者胸口与闻怀宁身上位置相同的朱砂痣、每年闻怀宁祭日新娘冢点燃的香……

与其称闻怀宁之死和三年来的六桩悬案同属一系列案件,不如说之后死的这六位无辜姑娘都是凶手怀着某种变态的想法,为祭奠闻怀宁所为。

这也是为何那日闻怀初撕碎阿璇姑娘的生辰八字,气愤至此。

桩桩杀孽都被烙上他妹妹的名字,这叫她的在天之灵如何能担得起?

而杀害闻怀宁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连环朱砂案也迟迟悬而未决,他们甚至连犯下这些惨案的是否为同一人都不知道,只能颓然看着招册上鲜血又漫上新的一层,蠢得何其可笑。

简云桉今晨免了锻炼,却半点高兴不起来,意兴阑珊地待了小半日,午间时分外头突然有人来找。

来人她并不认识,怀里的东西她却熟悉得很——正是去接简雯那天托卞遵带到窑厂复烤的瓷盘。

简云桉最近因为晨练睡得不够,白天没什么精神,加上简雯已被接入尹宅,她那日凭自己养活妹妹的豪言壮语也跟着化了灰,自从把瓷盘扔给窑厂,便把它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会儿她接过瓷盘一一仔细看过,意外比预想中还要不错。

“小人嵇丹,在窑厂做事,”来人一直暗暗观察她神色,见缝插话道明来意:“夫人妙笔着实不俗,不知今后还有没有再作画的意愿?”

简云桉看盘子看得认真,只听见他说自己叫什么“鸡蛋”,并未听清下文,又不好让人知道她适才走了神,想了想,高贵冷艳地朝这位蛋兄投以一个“愿闻其详”的眼神。

嵇丹姿态更恭谨了些,朝简云桉施了一礼说:“小人深为欣赏夫人才华,若今后夫人再有意作画,可随时去兴阳窑厂寻小人。想必您也知,多数瓷画都是在坯上画成,色彩与陶器一同经过焙烧,结合才更紧密,不易脱落。”

“小人知夫人出身富贵,瓷画技艺不过是锦上添花,并非安身立命的本事,但小人从夫人画作中能看出,夫人是真心热爱这门艺术。大兴窑厂不多,脱离窑厂能完成的作品也很有限,如果夫人愿意,小人很乐意为您提供一些便利。”

简云桉对蛋兄的夸奖非常受用,也的确有意将画陶瓷画继续下去,认真听了他后头的话。

只是一听这“兴阳窑厂”的大名,她不自觉就想到了景星延。

都说尹家家大业大,她至今仍不知这“大”中涵盖的分量。

若兴阳窑厂属于尹家,今日来人不过是景星延哄她高兴的小把戏,那就非常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