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1 / 2)

简云桉:!!!

她还没嫌晦气,对面哪来的脸说这句话?

从前简云桉作为豪门小姐,圈子里都是要脸的人物,虽说也不乏品貌俱差之流,但纷争大多是暗流涌动,心里低等动物生殖器满天飞,面上仍是笑语盈盈衣香鬓影。

不要脸得如此正大光明,还真难能一见。

简云桉视线里添了几分探索,只见对方是位年轻妇人,模样尚可,品味却奇差,穿金戴银,钗环插满头,气质带着八分暴发户的庸俗,余下两分是风尘中滚爬的风骚。

这女人故意推她,真是讨人厌;

这女人故意推她还差点害她摔倒,真是坏透了;

这女人故意推她不仅险些害她摔倒,她的胭脂和给景星延的药膏还掉了一地,景星延给的小票票也被抢走了……

简云桉总结:这女人罪无可恕!

她清清嗓子,反唇相击:“什么无脑嘴烂的东西,居然碰了我,恶心!”

“你……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一瞬惊怒后,女人挺起胸脯,展现出傲慢的姿态:“你知道我是谁么?”

直接说不行么?非得做这么一句无谓的铺垫!

简云桉一边暗暗痛斥,一边走了个神,记起初见那日景星延汇报公事似的“认识一下,我就是你好福气的夫君”,暗戳戳往马车处瞥了一眼。

见到妻子被欺负都不下来帮忙,这种男人就该被丢进垃圾桶!

“不怕告诉你,我夫家弟弟可是当今刑部侍郎手下的红人,在刑部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女人赶巧火上浇油。

“那刑部侍郎可真是不长眼。”简云桉一损损俩人。

一旁马车内,景星延原本正要下车,听见这话又稳稳坐了回去,换上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卞遵,你说我手下的红人会是谁呢?”

卞遵即是景星延在前头驾车的部下,无论公事私事大事小事都跟着他,一般提及“心腹”之类的词,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此话一问,卞遵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他擦亮眼睛再三确认那女人不是自家嫂子,这才底气十足地说:“这……小的也不知道啊,又或许是那女子乱说吧,光天化日败坏侍郎英明,我这就下去教训她!”

“不急。”景星延透过车窗往外瞧,简云桉嫣红小嘴正上下叭叭动个不停,边说还下意识往前挪动,直逼得对面那女人连退好几步。他忽然觉得适才不应当说那只输了的斗鸡像她,她这气势怎么着都像是赢的。

“教训她,夫人就可以。”于是他浅浅评价为她正名。

“区区一个刑部侍郎,你还得拐着八道弯与他攀上关系,就这点背景还敢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真不害臊!”

“我要是你,就把嘴闭上,即便不张嘴的时候瞧着不大聪明,但也比一说话就暴露自己蠢笨如猪来得好……”

简云桉有打架后复盘的好习惯,刚刚在跟景星延的口舌之争中吃了亏,她就一直在思考下次架该怎么吵,如今这些句子还热乎着,对面女人刚巧赶上听新鲜的。

她原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然而对面女人竟是个野路子,文斗不成意欲武斗,唇枪舌战不过就要跟她扯头花。

太野蛮了!

作为一个讲文明的仙女,简云桉自然不会助长当街斗殴的不良行为。她丢下一句“我还有事,今日便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你这一回”,端着副格外开恩的神色半走半逃回马车,然而女人动作还挺快,死死拽住她左臂不松手。

“去吧。”马车中,景星延终于发号施令。

卞遵虽说嘴碎没眼色,还时不时自作聪明恭维一些让人听了想打他的话,但行动一点不拖泥带水,景星延话音落下的一瞬,他便化成一道黑影,顷刻间降落在简云桉跟那妇人之间,四两拨千斤地拨开了妇人的手。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正好提着两个包裹从身后店铺里出来,站到了妇人身后。

妇人:“伯叔?”

男人:“遵弟?”

卞遵:“表兄?”

简云桉:……

八目相对,三道声音传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简云桉一脸懵逼地听了好一会儿,总结出大意:这名妇人是卞遵远出五服的某位表兄偷偷养在府外的外室,卞遵都没见过她,她却恬不知耻地跨过卞遵,称自己与景星延有九曲回环的关系在外兴风作浪。

这行为,已经堪称诈骗了!

简云桉不想跟骗子说话,把烂摊子交给卞遵收拾,躲回了马车。

简云桉上车上得气势汹汹,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满,然而好半晌,景星延都没有任何表示。

她憋了一会儿,故作云淡风轻开口:“刚刚我在马车外跟人吵了一架。”

“赢了么?”景星延比她更淡。

“自然。”

“恭喜。”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