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只羽箭,齐齐朝着宿浅尘飞射而来。
司冥甚至是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抛马而跃直奔着邢台上那个娇小的人影冲了去。
站定在邢台上的同时,司冥一把将宿浅尘抱在了怀里。
“陛,陛下……”
“住手,赶紧住手!”
“别伤害了陛下!”
在场的官员们都是傻了,谁也没想到司冥会忽然出现。
张丞相,李尚书乃至公孙上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敢相信地看着邢台上的一幕,更不愿意承认他们的陛下竟愿意为了一个妖物去死。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箭已出弦,根本无人能够控制得住,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乱箭朝着司冥包裹了去。
这一刻,所有人终于知道害怕了……
若是陛下死在了这里,他们所有人又该何去何从?
站在邢台下的金悦菱看着那将宿浅尘死死抱在怀里的司冥,恨意滋生,怒火冲天。
她要的是宿浅尘那个贱人的命,而不是司冥的!
“赶紧让羽箭停下来,停下来……”金悦菱疯了似的大吼着。
可是没有人能够阻止……
谁也阻止不了。
邢台上,司冥看着怀里的人儿,反倒是笑了,他似并
不在乎身后成百的羽箭,蓝眸之中只是温柔地倒映着她的身影。
抬手,缓缓抚摸上她的面庞,他笑的宠溺如初,“这一世,我保不住你,下一世,等着我。”
有什么东西,在宿浅尘的心里碎了……
那缓缓流淌而出的东西,一瞬间充斥满了宿浅尘的脑海。
她记得在不久的曾经,司冥也曾抱着她说过同样的话……
那个时候,她却是魔尊,而他则是魔帝。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般被他抱在怀里,而她则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记住他的样子。
“嗖嗖嗖……”
羽箭的靠近,让宿浅尘再是来不及多想,她深深地又是看了司冥一眼,忽然用尽所有力气地将司冥撞到了一旁。
迎面,是飞射而来的羽箭,宿浅尘却依旧淡然地笑了。
一滴泪,忽然落进在了宿浅尘的眼里。
宿浅尘缓缓抬眼,只见周围的一切忽然都停止了,羽箭停在了半空中,所有人的表情也全部被定格。
一个人影,忽地出现在了不远处。
宿浅尘侧眸而望,只见一席红衣的弗缒正站在不远处随风飘荡着。
周围的场景再次被覆盖上了一层朦胧的景象,而在那层景象里,则是宿浅
尘那日没有做完的梦。
在那个景象里,宿浅尘看见了弗缒中箭倒在了血泊之中,乾元王朝的皇帝疯了似的将弗缒抱在怀里失声痛哭着。
原来,历史之中乾元王朝的皇帝也爱上了弗缒,只是弗缒却始终没有勇气去相信这份迟来的爱,族人的惨死更让弗缒怀疑皇帝对自己的感情,弗缒整日纠结在这份感情之中无法自控,最终疯癫。
而疯癫的弗缒则是将所有的执念都化成了对地位的渴望,甚至是不惜冲进流华宫抢走了皇后的凤印。
此番举动彻底激怒了皇宫里的官员,所以他们将弗缒绑到了邢台,对弗缒用了穿心之刑。
只是没有人知道……
弗缒要的不是权利,而是一个能够与乾元王朝相呼应的身份而已。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皇上和皇后代表着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荣耀,但是在弗缒的心里,这两个身份只是一个身份而已……
夫君,娘子。
丈夫,妻子。
皇上,皇后。
仅此而已……
她就算是疯癫了,也不过是想要永远留下一个属于她的名分罢了。
“这便是你的爱而不得?可是与我来说,却根本不值得一提。”宿浅尘看向不远处随
风飘荡的弗缒,声音清淡。
弗缒之所以会对乾元王朝帝王给予的感情不自信,就是因为曾经受到过上官君千的伤害和否定。
以至于弗缒今后对亲情的惧怕恐惧,对爱情的患得患失。
“所以,你赢了。”弗缒缓缓抬头,目光空洞地看着宿浅尘。
这术法的凝结,便是她所有的怨念。
她不相信她的一生与她有什么关系,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是被动的。
所以她憎恨那些欺骗她的人,更痴缠着那份得不到的爱而不愿放手。
可是这个明明用她的身份活了一世的女子,却与她走出了两种不同的人生。
面对充斥着欺骗的亲情,她会毫不犹豫地亲手斩断。
面对充满着各种困难的爱情,她会坚定不移地相信和爱。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