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敲响,皇宫内异常安静,就连值夜的宫人们都躲起来去偷懒了。
流华宫内,睡在床榻上的金悦菱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身侧空空荡荡的床榻,她的眼中盛满了不甘和失落。
每一次司冥留宿在流华宫,她都是满心的期待,可是每一次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份期待却会尽数落空。
因为司冥一直都没有踏出那一步。
哪怕在这个术法里,她是他最为疼爱的女人,他却始终不肯与她近身恩爱。
人都是贪婪的,渐渐习惯了有司冥疼爱的金悦菱,自也是不甘就止于此。
她眉眼一转,忽捂着头惊呼了起来,“来人啊,本宫的头好疼啊,好疼啊……”
很快,便是有脚步声响起在了床幔外。
“来人,快来人,谁来救救本宫……”金悦菱唇角勾起一丝算计至深的笑意,只要她借故头疼的话,以司冥现在对她的疼爱,一定能够留在她的床榻上的。
如此想着,金悦菱更是趁机松散开了自己的头发,并且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半个香肩,其内的肚兜若隐若现。
如此的柔嫩娇美,又风情万种,就连她自己都是满意的唇角笑意渐深。
只是等厚重的床幔被掀
开时,流华宫的宫女们全都满脸担忧地排排而站,唯独不见的便是本应该睡在软榻上的司冥。
“陛下呢?”金悦菱开口询问,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笼罩在了她的全身。
宫女小心翼翼地回道,“启禀皇后娘娘,陛下早在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只是陛下离开的匆忙,不准许奴婢们禀报皇后娘娘。”
金悦菱不敢置信地推开面前的宫女们,挣扎地走下了床榻。
果然,软榻上空空荡荡一片,早已没有了司冥的身影。
他走了……
他又走了。
金悦菱如同被人抽空了力气一般地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有摔倒在地。
“皇后娘娘保重凤体啊……”
宫女们一拥而上,赶忙扶住了金悦菱。
只是等待着她们的,不是赏赐而是责打,金悦菱一把将面前的宫女全部推倒在了地上,拿起桌子上的蜡烛,便是往她们的身上戳着。
等蜡烛熄灭,她便是又举起了屋子里的各种摆设,疯了似的往那些宫人的身上,脑袋上,不停地砸着,摔着……
隐忍的痛哼声伴随着极力压低的抽泣声,不断从流华宫的正殿内持续响起着。
站在院子里的宫人们听着这声音,是心惊胆战更是
习以为常。
在别人眼里,皇后娘娘一直都是仁慈和蔼的,可是只有如他们这些贴身侍奉的宫人才知道,皇后娘娘那不为人知的一面究竟有多残忍。
今夜,不知又要有几条人命枉死在这个漆黑的深夜之中了……
而就在流华宫的宫人们提心吊胆的伫立在寒风之中的时候,其他的寝宫却仍旧沉浸在夜色的静谧之中。
其中,当然也包括宿浅尘所在的柔福宫。
这一觉,宿浅尘睡得异常安稳,竟是连一个梦都是没有作的。
只是在意识起伏之际,她似乎感觉了一抹极其熟悉的气息扑进了鼻息之中,熟悉到她没有丝毫的防备。
有那么一瞬,宿浅尘仿佛觉得自己是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新婚的夜晚。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那一夜她也是如同现在这般安心到没有一丝防备的……
蓦地,宿浅尘睁开眼睛。
一席白袍,满头华发,如似初见,却又好像是那般的遥远。
宿浅尘看着坐在自己床榻边的司冥,哪怕是清冷沉稳如她,有那么一瞬间也是呆愣地回不过神。
初见时,他便是也如同现在这般,坐在她的床榻边,不顾她的满身防备和眼底流窜的杀意,薄唇挂着浓
如酒的笑意,对她说,“我又想你了。”
相知相识时,他也这般坐在她的身边过,看着她眼底一点点融化掉的防备,笑的万分迷人,“浅浅,你似乎开始适应我的存在了。”
以身相许时候,他更是整日都习惯坐在她的身边,抚摸着她光洁微凉的面庞,似心疼似不舍,“浅浅,为何你的身体总是这么凉?不过以后便是应该好了,因为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一晃数年,她与他相识的点点滴滴,仍旧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只是现在仍旧坐在她床榻边的他,记忆之中却早已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好奇我为何会来?”司冥并不惊讶宿浅尘的醒来,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挪了挪身子,闲散慵懒地靠在了床沿。
烛光下,那双漂亮到不像话的蓝眸,似流动着淡淡的水波。
宿浅尘静默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司冥,并没有回答,但是心里已经清楚,接连几日床榻边的温热,应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