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竟敢闯入我血云宗的芥子空间?”辛如海微微眯起眼睛,冷声质问。
宿浅尘并没有回答辛如海的问题,一双漆黑的眸子仍旧静静地看着炎皇,并再次将手指的丹药托举在了炎皇的唇边。
她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没来得及回答辛如海的问话,而是她根本就没打算搭理过辛如海。
辛如海见此,怒气猛地涌上了心口,他自从搭上了金悦菱,血云宗的地位在上界与日俱增,哪里再被人这般无视过?
奈何宿浅尘明知身后辛如海已怒气冲天,却仍旧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的意思。
“好大的胆子!你……”
“浅,浅尘……”
然而,不等辛如海把话说完,一直紧闭着双唇的炎皇忽然开了口。
这个名字……
足以让辛如海再次呆愣当场!
他就算没有见过转世的魔尊,却也从金悦菱的口中不止一次的听见过宿浅尘这个名字。
可,可是为何会是如此的?
辛如海震惊之余又愣愣地看着那清瘦而绝世的背影头皮发麻。
不是说宿浅尘早在几日前便是前往中界了么?就在昨日他还收到了静言传给他的消息,说是宿浅尘仍旧在五合殿之中无法抽身。
如,如果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宿浅尘的话……
那那个一直在五合殿之中以假乱真托延住静言的又是谁!
此时只盯着面前这张美脸看得炎皇,就算没有主意到辛如海脸上的震惊,心里也明白,宿浅尘的到来将会在今日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而她同样的更加清楚,她是有多么的想念这张脸,想念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时的温暖。
干涩的眼眶,渐渐被泪水所覆盖,一滴一滴酸涩又苦楚的眼泪,划过脸上那凹凸不平的伤口,洗刷着凝固在脸上的血痂。
炎皇那干裂的唇,始终在颤抖着,可那堆积在心里的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酸胀得她却再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将它服下,我带你离开。”宿浅尘看着眼前的炎皇,声音轻的随风即逝。
对于她来说,炎皇仍旧是那样的陌生,甚至是炎皇的这张脸她都是第一次见到,可是不知道为何,在四目相对的时候,她那如止水没有波澜的心,会疼得如此天翻地覆。
这种疼,像是一道蔓延在心里的导火索,最终将宿浅尘那双漆黑的眸覆上了一层浓浓的肃杀之色。
到了现在,宿浅尘终是信了,信了面前的这个狼狈女子便是她的母亲。
血浓于水,血脉相连,哪怕她人不懂,但她的心却仍旧能感受得到。
不料,就在宿浅尘将手中的丹药塞进炎皇口中的同时,炎皇却忽然用尽浑身的力气以肩膀朝着宿浅尘撞了去。
那伤痕累累肩膀早已被各种刑具所戳穿,本就已经血肉模糊一片,别说是动一下,就是稍微用力的呼吸都会疼得冷汗淋漓。
可饶是如此,炎皇仍旧用尽全力地撞向了宿浅尘。
“走……马上走!”炎皇睁着那布满着红血色的眼睛,似是在恳求,又似是在哀嚎,更似用尽所有力气做着对宿浅尘最后的保护。
三百年前的一切还那样的历历在目,她怎能容许那鲜血淋漓的往事再次重来一遍!
她死不足惜,但她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保住她唯一的女儿!
“一直都是你在保护着我,这一次,轮到我保护你了,要走便一起走!”宿浅尘将掌心之中的丹药轻轻喂进在了炎皇的口中,一直到炎皇将丹药吞下,她才慢慢收回手。
而她眼中仅存的一丝温暖,也在她手臂落下的瞬间彻底消失,荡然无存。
转过身,看向近在咫尺的辛如海,四目相对,那漆黑的眸中早已不是冰凉的冷,
而是布满了血色的杀戮。
“走啊,走啊……”炎皇的口中还在喃喃地驱赶着,可是在药效的作用下,她的意识愈发地模糊了起来,就连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那般的模糊不清。
最终,炎皇缓缓耸下了脑袋,彻底昏迷了过去。
意识彻底沉淀的炎皇又哪里知道,这位丹药是宿浅尘特意为她所炼制而出的,想要救她出去,必定要花费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唯独让她彻底的昏迷过去,才会不再饱受疼痛的折磨。
当然,辛如海并不知道宿浅尘给炎皇吃了什么,他只是知道,若是真正的现世魔尊就站在他的面前的话,那么静言那边无疑不是被人给玩了。
原本,他们都以为是将宿浅尘困兽犹斗了,可结果竟是他们所有人都被宿浅尘玩弄在了鼓掌之中!
“不是说要抓我么?”宿浅尘黑眸微眯,凝视着面前面色不定的辛如海,那似笑非笑的声音,像是对辛如海的蔑视,更像是对上界的讥讽。
辛如海被那轻蔑的语气刺中心脏,回神之际攥紧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