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于宿浅尘的身后响起。
安庭和苏扶回头,只见终于摆脱了药人纠缠的墨里家族族长,正带着为数不多的族人冲进了这里,而在他身边的则是早已哭肿了眼睛的墨里雅媛。
几乎是同时,又是一群人冲进了进来,而领头的正是络绎和白慕。
众人本是想要找水皇算账的,可是却在进来的同时,被眼前的场景所惊呆了。
不管是墨里家族的族人,还是白慕和络绎,在站上传送阵时,均已经做好了与水皇玉石俱焚的准备。
可他们又怎能想到,被他们当成最大难敌的水皇,此刻竟是狼狈的如同落水狗一般的趴在地上。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络绎在看见宿浅尘的瞬间,心中已经知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见宿浅尘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便也没有必要解释,只是伸手拉住了身旁的白慕,带领身后的弟子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他知道,这里已经完全无需再用他出手了。
“怎,怎么会这样的?水皇您……”墨里雅媛到了这个时候仍旧惦记着想要跟水筑联姻结盟,只是还没等她冲到水皇的身边,便是被身边的墨里家族族长给拉住了手腕。
墨里家族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那站在水皇对面的陌生女子,虽然他不清楚这女子究竟对水皇做了什么,可能够将水皇逼迫到如此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地步,可见这女子确实还是有些本事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难道您真的打算和水筑翻脸不成?”墨里雅媛却根本没理会宿浅尘,一心想着联姻得她眼里早已容不得其他的事情,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怎能能眼看着到了嘴边的鸭子又飞走了?
本来已穷途末路的水皇,听闻声音朝着宿浅尘的身后望去,当看见那些站在不远处的人时,当即充满希望地伸出了手。
“墨里族长,你不是想让长老住进这皇宫吗?只要你杀了这个贱人,我就答应你的全部要求!”水皇说着,又恶狠狠地看向了白慕和络绎,“你们两个废物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赶紧给我杀了这个贱人!杀了她!”
墨里家族的族长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半分。
白慕拧着眉,打量着不远处的那个陌生的女子,他确定自己是不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的,但不知为什么,那女子的气息却让他那么的熟悉。
唯独络绎上前几步,不过他并没有关心水皇的死活,而是站在了宿浅尘的身边,“你……可有受伤?”
宿浅尘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颗丹药,递给了络绎。
络绎狐疑,“这是?”
宿浅尘则道,“你不是想要亲手报仇么?”
络绎看着宿浅尘手中那黑色的丹药,渐渐沉了眸光。
他确实是想要亲手报仇,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为他的母妃讨一个说法,可是他总觉得,直接用刑远要比这丹药来的更让水皇痛苦,不是说他不相信宿浅尘,他只是想让水皇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可眼下,这水皇是宿浅尘打败的,所有的计谋又都是宿浅尘想到的,他饶是再不愿也无法对宿浅尘的安排说出一个不字。
络绎静默地看着那丹药半晌,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甘,终是接过了丹药,转身朝着水皇走去。
水皇就算再傻,也看出了络绎和宿浅尘的关系,他没想到自己丧家犬一样的儿子竟敢连同外人如此陷害自己,当即暴怒道,“络绎,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敢吃里扒外!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父皇!”
络绎冷冷地看着水皇,眼中毫无亏欠,“
父皇所做的一切,儿臣自不敢忘,正是如此,儿臣才记得父皇是如何逼迫儿臣,父皇又是如何强迫儿臣服用下毒药!”
水皇愣了愣,这样的络绎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络绎,就算我有错,我也终究是你的父皇,只要你愿意现在说服你的朋友放过我,我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无论你的朋友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骄傲了一辈子的水皇,第一次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眼下看络绎这架势,是真的不打算给他留活路了,可是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络绎那握着丹药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几分,他和宿浅尘终究只是合作,而水皇刚刚的话,无疑不是同样给宿浅尘开出了更加诱人的条件,什么愿望都可以,什么都可以给予,能让水筑的水皇说出这样的话,这可是水筑内所有人一辈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确实是想要报仇,杀了水皇一解为快,可他却必须要尊重宿浅尘的选择,因为她是他的恩人,若是没有她,便没有今日的他。
一旁的墨里家族的族长不禁摇了摇头,没有人能够拒绝水皇这般的诱惑,就连他都拒绝不了,又更何况一个年轻的女
子了。
“我不稀罕。”宿浅尘淡漠地道出四个字,毫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