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色,安静的水筑。
沙华站在船头,轻轻用手中的长篙滑动在河水之中,似是怕打扰到船内的两个人,他将船划得很慢却也很稳。
曼珠落在了沙华的身后,哪怕是没有一丝声响,却仍旧没能逃过沙华的感知。
“你来做什么?”沙华问得没有丝毫感情,手中撑船的动作不停。
“长小姐在船上,我不在这还能在哪?”曼珠并不意外沙华发现了自己,上前一步,在沙华的注视下坐在了他的脚边,放眼朝着一望无际的河流看了去。
沙华看着曼珠的举动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远远望去,倒也是一副难得的美妙画卷,可实则两个人却均各有所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曼珠忽然低声笑了,“沙华,你总是告诉我要走出过去,可真正走不出过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沙华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了什么,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不管走不走得出去,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既已经过去,便没有必要再提。”
曼珠失落地摇了摇头,将所有的思绪压至心底,最终红唇微扬,露出了一丝冷峻的笑意,“是啊,没必要再提。”
船头上的两个人,再次恢复了安静。
船内的宿浅尘听着
外面渐渐消失的对话声,心中是有那么一丝失落的。
如果要是旁人的事情,她倒是懒得多费心思,但是在这些年的相处之中,她早就已经将沙华和曼珠当成了与自己家人一般的存在。
她感觉的出来,曼珠和沙华之间是藏着事情的。
“在想什么?”一双手臂从后面将宿浅尘搂在了怀中,司冥的面庞轻轻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宿浅尘放任自己靠在那个能够给予她温暖的怀抱里,轻轻地摇了摇头。
既然当事人不愿意说,她又何必还要执着什么?
司冥见宿浅尘没有回答,便也没有再追问,只是他的面颊在擦到她的面颊上,察觉到了她面颊的滚烫,抬手撩起她的长发,才发现她面颊红得有些不大对劲。
再次靠着她靠近了一些,司冥的目光忽闪现出了一丝冷酷的阴骘,“她竟是给你下药?”
“只是闻了闻而已,却不曾想到墨里家族果然名不虚传。”宿浅尘淡然道。
刚刚在饭桌上,墨里雅媛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她的,不过她很好奇墨里雅媛会用什么药对付她,所以在她偷龙转凤将酒杯换给黔沪之前,仔细地闻了闻那酒杯里的味道。
“难得,你竟赞赏一个人。”司冥抬手,以灵法降低了手心的温度,轻轻摩挲在了那滚烫的面颊上,他的
话以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只是那双眼,却仍旧冷得让人心惊。
“她确实是值得赞赏的。”
司冥微凉的掌心,让宿浅尘舒服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与只懂得用毒的阎凝不同,墨里雅媛到底是墨里家族调,教出的长小姐,对于各种草药的拿捏以及调配,远要比阎凝更灵活,就单单拿着这副迷,药来说,她竟是能在迷,药之中添加了一味星辰蓝,扩大人心中的执念,从而让迷,药的本身发挥到极致。
不过她既然敢闻,就自是没将墨里雅媛的小手段放在心上。
在船头静坐和静站的两个人,听见了里面宿浅尘的话,无不是汗颜的想要擦汗。
他们这位一向淡定的长小姐又哪里知道,在少主得知黔沪要宴请她吃饭的时候,少主可是早早地就等在了外面,一直到耐心耗尽时,才故意散出了自己的气息,让长小姐有所察觉的。
沙华和曼珠敢以命保证,如果长小姐再晚出来一会,少主一定会将整个客栈都踏为平地,将里面的所有人杀得一个不留。
一道白雾般的结界,笼罩在了船舱外,将舱内的一切与外界隔绝。
沙华和曼珠见此,赶紧收敛起自己的心思,一个继续静坐,一个继续静站。
船舱内,司冥这才再次开口道,“浅浅还真是心善呐。
”
以宿浅尘的手段,既然已经看穿了墨里雅媛的诡计,定自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可她却只是选择借力打力,看似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实她却是给墨里雅媛留了一条活路。
宿浅尘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身后的这个男人,不过她本也没想隐瞒什么。
她确实是给墨里雅媛留了活路,只是能不能逃出来,还要看墨里雅媛自己的本事。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司冥见她这边脸已红晕渐退,便又抬手摩挲上了她另一侧的面颊。
“你不是已经在做了么?又何必再问我?”宿浅尘则挑眉看向他。
她今日之所以答应了黔沪的宴请,一来是想要看看白慕的心思,二来也是想要拖延住黔沪,然后趁机来皇宫内找络绎,只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