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浅尘平静的眼中除了冷,再无其他,与她来说,面前这个帮伶韵出头的妇人,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景羽寂在一旁暗笑,若是真的凌华,恐怕又会为了那比纸还薄的母女亲情而道歉让步吧?不过慕芯珍这次算是打错了主意,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那个再任由她摆布而唯命是从的凌华。
不过笑归笑,景羽寂还是轻咳了一声,以心传音道,‘这位便是凌华的生身母亲,慕芯珍。’
他倒不是不想继续看这个热闹,只是他怕再任由他看下去,慕芯珍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现在这个人不是凌华,而是连他都看不透的宿浅尘。
宿浅尘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充满着怨念的老妇人,若非景羽寂说,她还真的没看出来,一个眼中连一丝亲情都没有的人,竟是凌华的亲生母亲。
“凌华,你怎得与我这般说话?你以为你嫁进这虫筑,便是翅膀硬,了?”慕芯珍一向压着凌华,眼下又怎能由着自己最看不上的脏东西压了自己?
宿浅尘并不知凌华与慕芯珍的过往,为了少生枝节,也懒得做无谓的争辩,索性选择了沉默和忽视。
而正是她的这完全的不搭理,让如洪水泄
洪一般的慕芯珍,再次憋得老脸发紫。
慕芯珍倒是宁愿宿浅尘与自己顶嘴,也好过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唱独角戏,毕竟相对于宿浅尘的面色平静,她更像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傻子。
伶韵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在一旁看着,她知道,反正慕芯珍一定是有办法治理那个脏货的,以前在家族里便是如此。
不过就在伶韵看得正起劲时,只觉得身边一空,抬眼看去,只见才刚还站在她身边的虫皇,已然大步走向了宿浅尘。
“凌华,怎得现在才来?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虫皇说话的时候,故意将宿浅尘和慕芯珍隔开。
宿浅尘摇了摇头,“只是走的有些累了。”
虫皇听闻,当即亲自搀扶上了宿浅尘的手臂,“既是累了,就进屋坐坐,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刚刚好可以开席了。”
景羽寂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跟在宿浅尘的另一边,一同朝着屋内走去。
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在了宿浅尘的身上。
左边是虫皇,右边是景羽寂,不得不说,这位凌华夫人的身份和地位还真是高不可攀啊,看样子,之前都是他们想错了,妾永远都是妾,也许这
所谓的生辰宴,不过就是虫皇对伶韵的一个施舍罢了。
毕竟,站在这里的人都知道,伶韵是凌华的亲妹妹。
伶韵被院子里那些弟子们的余光看得如坐针毡,身上如同被针扎一般的难受,她确实是想要在今日博得所有人的注视,可是她从不曾想到这注视竟是这般的让她难受!
慕芯珍走了过去,拉住了伶韵的手,“快进去吧。”
伶韵撅着嘴,“娘!你看那个脏……”
“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你怎得能生气?别忘了,就算旁人再如何,今日的你都是主角。”慕芯珍打断她的话。
伶韵愣了愣,像是想到了什么,虽心中怨气难消,面上却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屋内,已落座的宿浅尘看着在慕芯珍的陪伴下走进来的伶韵,心中冷笑,若是伶韵的脾气,怕是又要生气摔咧子了,只是眼下这个场合,她越是失态,便越是会沦为其他人眼中的笑柄,慕芯珍倒是通透,一句话便是让伶韵安静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待所有人落座,虫皇命了一声开席。
席间倒是难得的和平,屋外院子里的弟子们吃得大快朵颐,酒杯碰撞的声音接连响起。
屋内,慕芯珍不停地往伶韵的碗里添
菜,若不是对面还坐着她的另外一个她连看都不看上一眼的女儿,今日的她倒是像极了一个慈母。
伶韵碗里的菜,很快便是被添得满满当当,不过她却不着急吃,而是又夹了一筷子的笋,放进了虫皇的碗中。
“虫皇,吃些笋,这可是我特意让弟子去下界买来的。”
虫皇点了点头,却是反手夹起了另一个盘子里的蒜蓉小排,轻轻放进了宿浅尘的碗中。
“多吃些,你最近看着又瘦了不少。”他的语气充满着关心和说不出口的爱恋,让人看了就心生羡慕。
不过,还没等宿浅尘吃,就见另一边的景羽寂拿起筷子,将那排骨又慢悠悠地夹出了宿浅尘的碗中。
“虫皇似乎忘记了,我师父是不吃蒜的。”
虫皇一愣,仔细地看了看那排骨上的蒜末,抱歉地看向了宿浅尘,“凌华,是我疏忽了。”
宿浅尘轻轻地摇了摇头,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没想到凌华忌口的东西还挺多,好在身边的景羽寂出声提醒,不然又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