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中界,异常宁静。
某三只与宿浅尘以及隐藏在暗处的曼珠,一同离开了五合殿,按照曲墨白亲手绘制的地图,朝着四皇之中的第一个虫筑而去。
宿浅尘走的悄无声息,倒是符合她一贯清冷且不喜离别的性子,可她并不知道,在她的身后,正有多少双眼睛,同样无声地送别着。
玄黄帝与玄臻后相依相伴地站在主帝殿的空地前,望着头顶那漆黑的夜色,目光沉默且悠远。
帝殿内的所有弟子,均走出了他们的房间,静默地站在了院子里,默默地望着头顶上的夜空,为那个强大而又拯救了他们所有性命的少女祈祷着。
五合殿的某一处房檐上,曲墨白屈膝而坐,看着那渐渐远去的清瘦背影,唇角上扬起了一个祝福的浅笑。
“特娘的,怎么总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好像有眼睛盯着老子。”安庭走在路上,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亏心事做的太多,一般都是你这种反应。”容隐难得的补刀。
“我真是服了,那位曲先生是要有多细的一颗心,才能把一张好好的地图愣是给画成了一本书?”苏扶举着那只拉开一小半,就足有他身高那么长的绢帛,感慨万千。
“我们要去
的是虫筑,你主要先看那里就行了。”容隐提醒。
苏扶点了点头,借着手腕上萦环的光亮,仔细地叙述道,“蛊皇掌管着虫筑,之所以得以此名,是因为蛊皇善于用虫,传闻在他的体内都不是血肉,而是各种各样寄宿在体内的虫子,正是因为有这种得天独厚的能力,虫筑内的百姓可以说对蛊皇简直是毕恭毕敬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因为若是一旦惹了蛊皇的不高兴,那么整个虫筑内将会颗粒无收,百姓便会闹饥荒。”
“原本以为曾经五帝的统治就已经够残忍,却不曾想到筑内的百姓才是真正的民不聊生。”容隐叹了口气。
“说白了,那蛊皇不过就是一只成了精的虫子而已,不过就是一只没毛的畜生而已,有何可怕?”安庭不屑地哼了哼。
苏扶一想到被虫子爬满全身的感觉,就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他合上地图走到了宿浅尘的身边,狗腿地一笑。
“小尘尘,要不我们暂且先停留几天再去?”
宿浅尘静默扬眉。
“我就是琢磨着,我们去虫筑之前,先配上几百副驱虫药,这样别说是一只成了精的虫子,就是一群成了精的虫子咱也有备无患啊!”苏扶一脸的诚恳。
宿浅
尘冷眼一扫,“我这有毒药,你要么?”
苏扶当即后脖子一阵凉风吹过,马上摇头,立马投降,不但自己转变了态度,更是转头对安庭和容隐道,“小尘尘说的没错,虫筑之旅势在必行,咱们万不可耽误半刻。”
安庭就恶心了,“苏扶,你如此没出息随风倒的德行,你家里祖宗八辈知道么?他们有没有从小就叮嘱你,让你风大的时候轻点倒,小心闪着了自己的老腰。”
苏扶老脸一红,想要反驳又畏惧着安庭的拳头,只得碎碎念地在心里画着圈圈诅咒着,不想刚巧一阵风吹过,将那话卷进了安庭的耳朵里,安庭当即冲过去一个猛虎扑羊将苏扶按在了地上,任由苏扶鲤鱼打挺,就是稳如泰山地压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
容隐看着这两只活宝,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临行之前,已经暗自下定决定心,且心照不宣地发誓,一定不再当着小尘的面提及任何有关师父的事情,或许正是因为想让开心,他们才会如此的闹腾吧。
容隐见宿浅尘一直走在前面,不由得加快了几步,意外的,看见了宿浅尘那微微上扬着几分的唇,这才终是放下了心。
一夜的赶路,在安庭和苏扶的吵闹下
,气氛倒是出奇的轻松,宿浅尘的那双黑眸也渐渐有了些许的温度。
清晨来临,中界的天空却依旧黑暗,几个人简单的吃了些干粮之后便继续赶路,绕过崎岖的荒山,穿过空无一人的荒地,朝着虫筑的方向不断前进着,中午时分,在经过一条溪流的时候,容隐意外地发现小溪内有鱼,几个人才决定留在原地暂作休息。
“特奶奶的,五合殿做馒头的弟子是打铁出身的么?那馒头芯硬不说皮还厚,再吃下去,老子的牙都得未老先掉。”安庭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去溪水里摸鱼。
一向坐不住的苏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热闹,当即将灵法幻化成了一把长剑,拎着剑就要往溪里扎。
安庭就惊讶了,“我说苏扶,你脖子上面顶得那怕不是颗肿瘤吧?用灵法剑捉鱼,师父若是知道了,定剥了你的皮!”
苏扶挠了挠头,“那不如换灵法刀?”
说话的功夫,一柄长剑当真幻化成了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
安庭,“……”
正和宿浅尘一起坐在一块巨石上的容隐,敏感地察觉到了安庭的话提及到了师父,担忧地朝着身边的宿浅尘看去,只见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