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祭祀么?”冥婆忽然问道。
宿浅尘想了想,“磕头上香?”
冥婆又道,“真正的祭祀过程之繁琐,流程之复杂,从远古至今,已经被简化了些许,所以等流传到下界时,已经是最为简单的一步上香了,但是上界的那些人,却始终保留着整个祭祀的九个步骤,迎神,奠玉帛,进俎,初献,亚献,终献,撤馔,送神,望燎!”
宿浅尘仔细地品着这番话,猛地扬眉,“你的意思是,箐菡与上界的人勾结?”
冥婆示意宿浅尘不要着急,听她继续往下说。
“我在中界的这些年,意外发现中界南方殿的赤丹帝同样与上界的人有联系,并且在南方殿之中私自完成了上界祭祀的第一步,‘迎神’,本来我回到幽灵界,是想与老冥王商议此事,却没想到,幽灵界内竟在同样在完成着上界的祭祀所需,也就是说,浮屠塔的建立便是‘奠玉帛’而三日之后幽灵界的祭祀,便是所谓的‘进俎’”
“你说的那处我应该见过,不过有人告诉我,那应该是一个以邪法设下的法阵。”宿浅尘至此才想起,难怪她初来浮屠塔时看着塔内的花纹会觉得眼熟,原来竟是与在南方殿所见的一模一样。
“上面
的那些人,怎么会承认他们用尽心血创建的阵法是邪法?不过九曲混元拘魂阵确实是这三界之中最为邪恶的存在!”
“九曲混元拘魂阵?你说的是南方殿的那处?”宿浅尘微微拧眉。
冥婆摇了摇头,“不单单是南方殿,就连幽灵界的浮屠塔也同样是!”
宿浅尘并不是很能够理解冥婆的话,看样这个问题要等她回到中界之后,再去找玄黄帝问个明白了。
冥婆紧紧盯着宿浅尘那双黑眸,苦笑着,“三百年前神魔大战,上界的那些人用尽一切方法将魔尊算计在其中,他们以为魔尊彻底消失了,所以安然度日了这几百年的光景,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却察觉到了魔尊再次现世!上面的那些人在害怕,在畏惧!”
宿浅尘平静跳动着的心忽然一颤。
“不过正常来说,上面的那些人应该会选择再次除掉魔尊才是,可他们却如此大费周章的布着九曲混元拘魂阵,据我说知,那个阵法只能禁锢住灵魂,并不能够彻底让一个灵魂魂飞魄散才是……”
冥婆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可宿浅尘却没有继续再听。
她的心开始颤动,就连指尖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从她认识司冥开始,便从未曾询问
过司冥的过往,可哪怕她不问,也并不代表她不清楚他的隐藏他的回避和他时不时的消失。
油然记得,她在第一次见到司冥的时候,司冥就被困在了某一个法阵之中……
“你,见过魔尊么?”宿浅尘轻启桃唇,声音再不是漠然的冷,清冷的凉,两世为人,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害怕失去那个将她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的人。
冥婆明显愣了愣,不过很快便摇头道,“魔尊生于上界,长于上界,虽然它创造了幽灵界,可除去上界的人,下面两界见过它的人少之又少,而我,曾经也不过只有幸见到一个缥缈的背影而已……不过它虽为魔,却足以让上面那些得道成仙的人竟让三分,它的强大是整个三界有目共睹的!”
宿浅尘静默着,袖子下一双颤抖的手不自然地攥紧着。
她并没有询问曼珠,她清楚,曼珠和沙华一样,除非是司冥的交代,不然就算是杀了他们,他们也绝对不会泄露出司冥的分毫。
不过其实,她真的没必要再去询问什么了不是吗?
司冥的强大是她亲眼所见。
光凭这一点,便已经没有什么好质否的了……
“是我当年眼拙,养虎为患,任贼当子,幽冥界沦落成这
般,我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冥婆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起身上前几步,将身体贴在了铁牢上。
“三日后,箐菡若是想要在幽冥界祭祀时,完成九曲混元拘魂阵的进俎,就必须要放我之血,抽我之灵,所以……”
她忽然顺着拦在身前的一根根铁柱缝隙之中伸出了手,并一把握住了宿浅尘的肩膀。
“要想阻止箐菡,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原本什么都没有的铁柱缝隙,忽然像是冻结了一层冰霜般,凝结成了大片大片的碎冰,只是那碎冰远要比刀刃还要锋利,尤其那些靠近在冥婆手腕附近的碎冰,直接扎进了那苍老的手腕上!
鲜血瞬间滴落,那些碎冰却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仍旧继续往冥婆的手腕深处蔓延着,扎深着。
曼珠朝着面前的铁柱缝隙伸出一根手指,顷刻之间,碎冰同样朝着她手指的方向蔓延而来。
“是结界!”曼珠迅速收回手,打量着这铁牢,怪不得会无人看守,原来根本就不会有人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