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
看守在地牢门外的两个弟子正哈气连天的上下眼皮打着架,忽感觉一抹凉风铺面而来。
那凉风不过是转瞬即逝,可那两个弟子却再无半分困意。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刚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明明不过是一阵凉风而已,可为什么此刻的他们却莫名感觉到颤栗?就连身上的汗毛都根根倒竖而起。
仿佛无形之中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将他们所笼罩着,压迫的他们肝胆俱颤。
一瞬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他们根本就不曾察觉到,此刻在他们身后的地牢内,同样卷起了一阵肆意的冷风,待冷风消散,一抹欣长的身影显露于地牢之中。
司冥慢步走下台阶,缓慢悠闲地走在阴暗潮湿,鼠蚁横行的地牢之中,那慵懒而又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他所置身的并非是肮脏的地牢,而是一处世外桃源。
如果此刻某三只要是瞧见此情此景,一定会发自肺腑地感慨着,宿浅尘坐牢跟度假似的,司冥逛地牢好似逛街一般……
一个悠哉,一个悠闲,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走廊尽头最深处的牢间内,正闭
目而坐的赤丹帝缓缓睁开了眼睛,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慢慢起身,寻着走廊外某一个方向凝视着。
“无需如此郑重其事,你知道我不喜太过拘束。”司冥的声音,与他的人一同,出现在了牢间外。
赤丹帝微微垂眸,“尊上大驾光临,我岂有不亲自相迎的道理。”
“多时不见,赤丹帝仍旧是这般的喜欢……装腔作势。”司冥打量着赤丹帝,湛蓝的眸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尊上位高权重,以礼相待自是必然,无论是三百年前,尊上在中界大开杀戒时,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三百年后,我仍旧是如此。”赤丹帝深知站在牢间外的男人有多么的强大,她并不愿与他有任何的瓜葛,哪怕是死,她也不愿死在他的手上!
然而,司冥却并不想如此轻松就放过她。
“赤丹帝现在说这些话,未免太晚了一些,从你开始帮那些老家伙做事,从你决定伤害她……你和我之间,便没有两清的说法。”司冥仍旧在笑着,只是那双蓝眸早已冰冷到毫无温度。
“我并不认识她。”赤丹帝惊怔了下,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起了那个身
材清瘦,却有着绝色面庞的少女。
“你很快就认识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司冥消失在了牢间外,根本不给赤丹帝反应的时间,他便是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你,你想要干什么?”
赤丹帝惊惧地想要后退,奈何司冥却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他朝着赤丹帝的方向蓦地伸出了手。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赤丹帝吸附在了原地,任由赤丹帝如何挣扎,一双脚都不由自主地朝着司冥的方向靠近着。
当赤丹帝迫不得站在司冥的面前时,那无形的力量渐渐凝聚成了一道白色的雾气,将赤丹帝彻底笼罩在了其中。
赤丹帝于那白雾之中挣扎着,嘶喊着,却终是徒劳。
渐渐地,牢间在抖动,就连整个地牢都开始颤动。
而在白雾之中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赤丹帝,慢慢萎缩在其中,任由那白雾如同无数细小的虫子般,一点点顺着她的毛孔之中钻进到她的身体。
当所有的白雾尽数消失在了赤丹帝的体内,颤动的地牢恢复了平静,唯独剩下赤丹帝一人颓然坐在地上,颤抖着,颤栗着……
司冥垂落手臂,欣然站在一旁,似是很
欣赏这一刻迫临崩溃的赤丹帝。
如果今天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有如此好的耐心,相对于帮助人恢复记忆,他更喜欢省时省力的一招致命。
只是,他很清楚,这个老女人,对他家的丫头而言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他从不惧任何人,也从不屑为旁人着想,但于她,他却宁可自己损伤三千,也不愿伤到她一分一毫。
“原来尊上早就算好了,早在三百年前,怪不得当年您会任由那些人处置,原来……你终究还是找到了……不知道若是他们知道会作何感想。”坐在地上的赤丹帝,蓦地发出了一声了然的笑。
司冥静默着没有搭话,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的阔袖。
赤丹帝笑够了,缓缓抬起头,看向这个强大而又绝美的男人,似是提醒,又似是警告的道,“当一切轮回,所有的一切定当重演,你可有想过这其中的后果?”
“无畏,无谓。”司冥薄唇轻启,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
“尊上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我只是在想,尊上现在所付出的一切,有朝一日终将会全部付之东流,毕竟……”
赤丹帝的话还不
曾说话,却猛地哑然而止,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她警惕地再次朝着牢间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