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宿浅尘不大不小的声音,直砸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苏谕鹤原本惊讶的眼沉了沉,“放肆!朕早已下令!天香宗的人不准再靠近长公主半分!如今长公主沉睡,可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公孙太医唇角挂着一丝冷笑,这黄口小儿到底是年轻气盛,竟敢打着天香宗的旗号在皇上的面前招摇。
宿浅尘声音淡淡,“金耀君主若是不放心我,大可以找太医再次为长公主号脉,然后再定夺我的罪也不迟。”
苏谕鹤此刻连脸都沉了下去,一脚踹向公孙太医,“去给长公主号脉!切记仔仔细细!”
他故意咬重最后面的几个字,无疑不是在提醒着公孙太医,见机行事!
其实天香宗并无大罪,而相对于其他连看都看不出来长公主病状的人,临凌霄却直言长公主并所得并非是病。
他借机打压天香宗,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对驸马施压,若是长公主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断不能允许一个外姓人在他金耀指手画脚!
连天香宗宗主都束手无策的病状,他不信一个副宗主又能搞出什么名堂!
苏寄暗暗要紧牙关,有那么一瞬间,他责
怪起了宿浅尘的一意孤行,若是他早知她要来救长公主,怎么也不会任由她乱来!
“怎,怎么会……”
公孙太医的声音骤然响起,惹得屋内众人纷纷侧目。
苏元止不住哼哼冷笑,只等着那个低等人被五马分尸。
苏谕鹤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即挥手,“来人!将天香宗的余孽给朕……”
“皇上!”
然而,还未曾苏谕鹤把话说完,公孙太医便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据微臣号脉,长公主气息平稳,呼吸均匀,确实是睡着了,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什,什么?
苏谕鹤以为自己已经提示的足够明显,没想到却等到的竟是如此结论,那高高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你……确定?”
公孙太医根本不敢看苏谕鹤那明显要吃了他的脸,“微,微臣确定……”
偷偷朝着宿浅尘看去,阴狠之色相当明显,可饶是再明显,他也只能蜷缩在地上,强迫自己说着,自己明明不愿意说,却不得不说的事实!
这屋子里不光是太医,还有其他医宗的宗主,就算他想要说谎,也定会被分分钟拆穿。
再者!
不知
那黄口小儿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使得长公主睡得如此平稳,脉相如此绵柔,如此完美无缺的脉相,他就是想鸡蛋里挑骨头,那,那也是挑不出来啊!
苏元恶狠狠地啐了一声,“废物!”
公孙太医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其他宗的宗主早都已经听傻了!
他们和这公孙太医接触了几次,深知他仗着自己是金耀君主面前的红人,在皇宫里横行霸道,就连他们问诊号脉时都指手画脚,可以说,除了金耀君主之外,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可就是刚刚,那一向狐假虎威的公孙太医,竟然开口为一个小小少年郎称赞有加,这让他们如何不凌乱?不抓狂!
现在,他们哪里还有一个敢再笑话天香宗的?如若那天香宗当真是一无是处,那他们这些人又是什么?
于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苏寄当先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尘儿兄因被儿臣赏识,所以一直被儿臣强行留在身边,并未曾与天香宗的其他人有过接触,今日之事也不过是儿臣自作主张,听闻尘儿兄略懂医术,便带着他来给皇姐看病,若是父皇当真要怪罪,儿臣愿一力承担。”
“未曾想到天香宗之中还有如此医术超群之人,寄儿起来吧,既你皇姐有起色,朕自然也是欣慰的。”苏谕鹤抖了抖自己僵硬在半空中酸楚的手,有些尴尬地负在了身后。
苏寄起身,惊喜询问,“父皇当真不会怪罪?”
苏谕鹤捏了捏发麻的手,强作镇定,“你如此将你皇姐记挂在心头,朕又如何会怪罪?”
一句话,将宿浅尘所有的功劳都扣在了苏寄的头上。
“儿臣谢父皇。”苏寄面上装着欢喜,背地里却无奈地看了宿浅尘一眼,毕竟当初打压天香宗是父皇亲口下的命令,如今当众夸赞宿浅尘,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苏谕鹤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门外迈了步子,心下盘算着,稍晚一些的时候,他再下令将天香宗的人放出来,这样此事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了。
然!
有人根本不想让他这么轻易糊弄过去!
“草民愚昧,敢问金耀君主,何时放我天香宗一众人等?”
清冷的声音一经响起,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惊,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面质问一国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