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内弟子们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门派内的狼藉便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只是每个人似乎都还笼罩在白天的阴影下,脸上均是挂着惊慌未定的神色。
深夜时分,君语封走在寂静的小路上,看着身边的宿浅尘,眼中是抱歉更是担忧的,“本事想让你来这里好好修炼,没想到竟出了这么一摊子的事儿。”
他怎么都没料到,古雪侨竟然会与中界的人勾搭,若非今日他和那个男人来得及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宿浅尘看着前方的路,面色淡然,“遇事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君语封点了点头,眼中的赞赏一闪而过,伸手推开竹门,屋内被淡淡的烛火所笼罩着,迟映寒正躺靠在竹床上静静地发呆。
见君语封和宿浅尘走来,才回神笑道,“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宿浅尘掏出银针,“你身上的伤耽误不得。”
然而,就在她要下针的同时,君语封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杀鸡焉用宰牛刀?那太浪费,你休息会,我来。”
君语封说着,将手中的酒壶别在了腰间,双手缓缓伸出,随着灵法的凝聚,淡淡的蓝光将竹床上的迟映
寒所笼罩。
在蓝灵的流动下,迟映寒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损伤的筋脉在慢慢长合,尤其是那长新肉的瘙痒感,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一根银针快速扎入他的穴道,顷刻之间瘙痒感尽消。
迟映寒看着面前的宿浅尘失笑道,“一根银针方能封闭人所有的感知,不愧是祖师爷的关门弟子,让你跟在我身边的这段时日倒是大材小用了。”
宿浅尘摇了摇头,“你,很好,教会了我很多,救了小白。”
若是没有他,她断然不会领悟灵能的真谛,若是没有他,她体内昏睡的小白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苏醒。
迟映寒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垂眸看向自己被切断了十指的双手,眸中一片黯然。
君语封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可是又在想凝慕了?”
迟映寒的双手轻轻地颤抖了下,“当年,凝弈恳求您设下法阵,为的虽然是保住凝慕一条命,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寻救治凝慕的方法,只是没想到……”
君语封扫了一眼他那参差不齐的断指,岔开话题道,“凝慕在法阵一关就是十多年,凝弈那性子又是个倔强的,从不愿与凝慕解释什么,也难怪这么多年
凝慕会一直埋怨凝弈,凝慕的事你也无需想太多,待我……”
“交给我便好。”宿浅尘忽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在二人同时抬头看向她时,她则是转身离去。
迟映寒有些呆愣地看着宿浅尘远去的身影,“凝慕体内的怪物您都束手无策,晓尘不过是您的徒弟,又对那怪物有何办法?”
君语封一直到宿浅尘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了院子里,才收回灵法,疲惫的坐在竹床边,“师父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只是个称呼而已,无医术上或者是……反正,她的造诣远在我的之上。”
迟映寒愣了许久,似是想起了什么,忽道,“我记得您曾经说过,您创建灵能派是为了等一个人,那个人你可有等到?”
君语封掏出酒壶猛灌了一口,但笑不语。
宿浅尘出了竹屋一路往禁地走着,只是刚到禁地入口处,就看见些许的弟子们正举着手中的火把,团团围绕在入口处。
见宿浅尘孜然而来,赶忙上前提醒道,“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那凝慕已经被我们送回到木屋了,您还是别进去了,万一……”
又有弟子跟着道,“是啊,那凝慕可是活器皿,要是体内的怪物再出
来,必定会伤了您的,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此时的这些弟子们,对宿浅尘一口一个您的称呼着,那恭敬且卑微的态度与曾经简直是判若两人。
只是宿浅尘清冷的眼却愈发冰冷,再次迈步朝着禁地内走去。
“您……”一名弟子拉住了她的手臂。
宿浅尘一个冷眼扫过,“放手。”
那弟子吓得浑身一抖,忙不迭的松开手道,“那里面危险,凝慕他……”
宿浅尘一把攥紧那弟子的衣襟,手背上青筋暴起,“再敢说凝慕危险,我第一个杀了你。”
她的朋友,岂容别人喷涂抹?
松开手,在一众弟子惊恐的注视下,迈步进了禁地。
木屋门前,何君乙听见了脚步声,拎着木棍闭着眼睛就开始挥,“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凝慕少爷不会再伤人了,你们要是再来闹,我,我就……”
挥舞着的木棍忽被人抓住,何君乙惊愣地睁眼,当看见是宿浅尘时,当即就哭了,“晓尘师弟你可算是来了!”
宿浅尘看了一眼破旧的木屋,“凝慕怎么样了?”
何君乙擦了一把眼泪,“还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