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
空荡的殿前早已聚集满了弟子。
正前方的高台上,马梓里与各分派的长老坐于两边,暂时担任两门派掌门人的古风坐于中间。
宿浅尘抵达时,正看见秋上风与蓝裕琳拖着一个布袋走上高台,刺目的鲜血不断从那布袋里深处,随着他们一路走过,拖在地上的布袋在地上划出一道粗重而腥浓的血痕。
“晓尘师弟你也来啦?”古雪侨蹭过人群,站在了宿浅尘的身边,似是害怕地轻呼着,“哎呀,那袋子里是什么啊?怎,怎么那么多血啊?”
宿浅尘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神色不变地看着高
台。
古雪侨惊呼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一丝回音,口干舌燥地闭上了嘴巴,在心里恨恨地磨牙,看你能装镇定到几时!
坐在椅子上的马梓里一眼就看见了宿浅尘,噙着一丝冷笑起身,示意众弟子安静,“今日让大家来,就是给大家一个交代,门派内不管对待谁都是一视同仁,但凡有伤及同门者,一律重罚!”
在他语落的同时,秋上风一脚踢向那布袋,沉重的布袋蓦地飞起撞向了一旁的圆柱,待落地时,布袋口敞开,一个瘦弱的身体从里面露出了出来。
有的弟子当即忍不住惊呼,“是,是凝慕少爷!”
此时
的凝慕,早已不是那个淡漠远尘的少年,他半瞌着眼睛蜷缩在地面上,凌乱的头发粘黏在面颊上,破烂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浸透干涸成一片片紫红,隐约可见下面那交错而密集的露骨伤痕。
宿浅尘目色一凛,很快便恢复了沉静,扫视了周围一圈并不见凝弈的身影,心下暗忖,凝慕用刑,凝弈唯一不来的理由就是失了自由被监管了。
古峰虽怒灵虚门派,却对凝弈本没恨意,如今见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凝慕,也是浑身一震。
他只是叫人将凝慕关押进秘牢,并没有让人用刑。
然而,根本不给他仔细想的机会,就见秋
上风一把拉住凝慕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古峰登时起身,“你们想要做什么?”
然,他的声音却马上被下面殿前的一众弟子的叫好声所淹没,“动手!动手……!”
马梓里绕到古峰身后,按着他坐下,“昨日门派内死伤无数,若不当众惩治,怎能平息弟子们的愤怒?”
古峰静默了半晌,最终不愿多看的闭上了眼睛。
国家需要百姓拥护,门派同样需要弟子的拥护,若无拥护,必定独木难支。
“哈哈哈,终于有好玩的了!”蓝裕琳开心的拍着手,铜铃般的笑声里,是隐藏不住的嗜血兴奋。
她从
指尖中探出灵蛇一般的灵法,直打进凝慕的四肢关节处,四道狭长的口子,于白皙的皮肉下翻卷而起,慢慢地,鲜血从伤口里沁出……
随着蓝裕琳唇角的笑容愈发扩大,蓦地,鲜血突然湍急了起来,喷涌而出,如迸裂一般!
秋上风看着溅在自己衣衫上的血水,不由得将凝慕举远了一些,“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血?”
半瞌着眼睛的凝慕似并感觉不到疼痛,像是木偶一般任由秋上风拎来拎去。
古雪侨冷笑着哼了哼,偷偷朝着身边宿浅尘看去的同时,脑海里已开始不断地幻想着他惊恐,震惊,以及伤痛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