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浅尘的承认,并不是将自己穿越过来的事情如实禀告,那样的事情恐怕宿震再过开明也是接受不了的。
反正她在蛮荒林失踪过,索性就编造出了一个“好心人”。
那个好心人不但救了她,送她回来,更是帮她召唤出聚灵,教给了她医术等等……
“是送你碧玺月银狐的那个人?”
“是。”
“那你的灵法……”
“还不稳定,暂时只能简单的炼丹。”
宿震震惊于宿浅尘的解释,这样的奇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可通过他刚才亲眼看见的种种,足以证明宿浅尘的医术精湛,只是她的灵法……
猛地上前一步拉过宿浅尘的手臂,将她紧拥在自己健硕的怀抱里,曾经征战沙场在鬼门关前面都不眨眼的将军,在这一刻却控制不住的颤抖着,饱经风霜的眼泛起了红润。
“浅尘你大了,交朋友是好事,只是凡事切记要多留一个心眼,人心险恶,
又有几个人可以真心托付?”
毕竟是经历过太多风浪的人,宿震虽是欣慰宿浅尘的成长,也不愿过多干涉已经成年的孙女,可该有的冷静和嘱咐还是必不可少的。
“还有你的灵法……”他是多么想告知所有人他的孙女儿有灵法,他宿家人没有废物!可是现在不能,不可以……
宿震深吸一口气,手掌幻化出一道虚无的屏障,以自己的灵法将宿浅尘外泄的灵法尽数压迫回了她的体内。
“爷爷的话我会谨记。”
宿浅尘从未曾被人这般真心实意的关心过,突如其来的亲情让她心中酸胀,这声爷爷她唤的真切。
只是现在并非感动的时候,她转身看向床榻的季润秋,“奶奶常年身体虚弱,并非身有顽疾,而是有人一直在给奶奶的药里下毒。”
这种毒是一种非常缓慢的毒,用量得当,十年恐怕都察觉不出来,可中毒人会在日积月累中渐渐被毒
吞噬,血脉,精髓,骨头,最后毒发时就连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怎么可能?”宿震震惊的垂落双臂,当即扬眉,“那药都是由碧荷亲手煎制送到你奶奶的手上,中途不会经过旁人之手,来给你奶奶看病开药的也都是皇宫的太医,而且每次来看病的太医都不止一人……”
宿震话说到此忽然顿住,碧荷是由季润秋亲自养大的,自然忠心不用怀疑,可宫中的太医……
宿浅尘已心知肚明,“看样子,爷爷已经知道是谁了。”
宫里的太医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给土梵的太君下毒,刚刚爷爷也说了,每次给奶奶看病的太医并非一人,能让所有太医都长一条舌头,又有胆给奶奶下毒的,除了当今的土梵君主还能有谁!
“我宿震和夫人为了土梵征战沙场,打下累累江山,不想最后竟换得如此“恩赐”好!好!”宿震捏紧袖子下的一双手,慢慢闭
上了充满着失望与炎凉的双目。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握在了他满是老茧的手上,宿浅尘的声音淡淡响起,“爷爷放心,有我在一日,将军府便谁也动不得分毫。”
一股暖流温热的宿震心下一暖,他的孙女长大了,也懂事了。
再次睁开的眼有些发红,他反手将那小手包裹在掌心里,“浅尘,今日的事,爷爷暂时还需要你保密。”
宿浅尘点头,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她懂。
院子里。
临风雅始终看着那紧闭的屋门,清雅的脸上自责仍在不说,似还有泫然欲泣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此等的我见犹怜,怎能让人不心疼?
就连那些跪在地上的小厮们,都是止不住的在心里叹气,宿将军如此倚老卖老欺负一个柔弱的女子,也难怪宿家会出那么一位心肠恶毒的宿浅尘。
那些太医们更是压低了声音议论纷纷。
“临小姐不但人美,更是菩萨心肠,被
宿将军强行压来,没有半分怨气不说,还主动献出了自己炼制的丹药。”
“那可是二级丹药啊,在咱们土梵千金难换啊!”
小厮们心疼着,太医们感叹着,却无人发现临风雅酒窝之中那藏着的一抹得意。
那浓重的血腥味足以说明季润秋命不久矣,怎能是一粒二级丹药能救活的?与其背负罪名,她倒不如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小心着凉。”容云皓脱下自己的外衫,轻轻披在了临风雅的肩膀上。
如此的温柔体贴,跪在地上的丫鬟们不但不替宿浅尘抱不平,反倒是脸红心跳,羡慕难当。
以太子天下的风度翩翩,与这位天资一般的美人儿才是般配,绝配。
“吱嘎……”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宿震迈步走出门槛,吩咐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下人们,“夫人已化险为夷,你们都下去吧。”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