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志坤和柳怀渊稍稍愣了下,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看向赵凌天。
女真常年劫掠边境重镇,赵凌天之前可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啊。
况且在半年前,最先提出割让五郡以安女真的人,也是赵凌天,他如今怎么又反悔了?
文臣错愕,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这么强势,武将则满脸激动,觉得立大功的机会又要来了。
“陛下,当初苏老将军带兵围剿女真,几乎全军覆没,如今我武朝人心不稳,百姓尚且食不果腹,若与女真开战,恐重蹈覆辙啊!”
柳怀渊被禁军摁着肩膀跪在地上大声劝谏,其他文臣纷纷侧目,似乎也有要和谈的意思。
但脾气火爆的李德却率先站了出来,指着柳怀渊怒声呵道:“住口!女真狼子野心,多年来死在他们手上的百姓不胜其数,割让五郡求和,我武朝颜面何在?”
“不错!卑职愿带兵出征,剿灭女真,以振人心!”
“卑职也愿出战,不灭女真,誓不回朝!”
一众武将齐刷刷的站了出来,这几年他们可太憋屈了,不光被司马川防着,还整日被文臣奚落。
如今陛下天威昭彰,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匹夫……你们这是逞匹夫之勇啊!”陶志坤跪在地上愤怒疾呼。
其他文臣也纷纷表态,希望赵凌天能三思而行,殿中嘈杂声一片,双方甚至都撸袖子要动手了。
就在这时,赵凌天猛地一拍御案,震住了朝堂众臣,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也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这些文臣面面相觑,暗中嘀咕道:“陛下不会是又要御驾亲征吧……”
“宵小女真,竟敢觊觎我武朝之地,将他们使者给赶出京城,朝臣有若敢言割地言和者,立斩不赦!”
“礼部尚书陶志坤,理藩院院正柳怀渊,食君之禄,却不思报效朝廷,押入天牢!”
“都察院参事彭孝勤,暂代礼部尚书一职!
彭孝勤是都察院的老人了,秉性纯良,忠君直谏,曾在朝堂上大骂司马川,后差点被迫害致死。
赵凌天将他从天牢救出之后,彭孝勤虽然官复原职,但年近五十,再无上进之心。
他与李德是儿女亲家,而且两人都是直言不讳的性格,交情匪浅。
放眼整个都察院,主和派占了将近一半,但赵凌天却坚信彭孝勤绝对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
只因为彭孝勤的小儿子当年随苏老将军出征,死在了女真人手上……
忽然被升为礼部尚书,彭孝勤也非常意外。
“怎么?彭爱卿你也主和?”
见彭孝勤站在那没有说话,赵凌天眉角一挑,冷声问道。
“谢陛下天恩!犬子曾死于女真人之手,臣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彭孝勤深吸了口气,眼中满是决然,接着说道:“如若陛下有意征讨女真,臣虽手无缚鸡之力,亦愿阵前效命,死不足惜!”
“好!好!有这句话,朕就放心将礼部交给你!”
赵凌天微微点头,沉着脸离开了乾清宫,肃王赵钧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眸中闪过了一抹赞许。
“赵家儿郎,身上就得有这种血性!看来之前传言陛下是无道昏君,不可轻信啊!”
在赵凌天离开后,众武将凑到了一起,激动的议论道:“陛下这是要对女真动手了?”
“嘿嘿,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要不然区区几十万人,时常劫掠咱们边境重镇,真以为咱们武朝没人了……”
“弟兄们,咱们虽然都上年纪了,但这条命是陛下从天牢里面救出来的,若是出兵女真,大家可都别缩脖子啊!”
“那还用你说?回家都多练练,万一陛下用得着咱们,战死沙场也无憾了!”
武将这边各个神色亢奋,反观文臣则眉头紧锁。
不过陛下刚才也说了,谁要是再敢提割地和谈,立斩不赦。
陶志坤和柳怀渊都被关天牢里面了,这就是前车之鉴……
天色渐黑,赵凌天缓步走在御花园之中,肃王赵钧崎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于泽和几个小太监也不敢靠近。
“肃王,朕有一事相求!”
赵凌天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赵钧崎,脸上一片诚恳。
赵钧崎不由得愣住了,脑子转的飞快,暗自腹诽道:“这家伙有事求我……难道是让我带兵迎战女真?”
“陛下,您有事尽管吩咐!”赵钧崎很快回过神来,躬着身子,眼珠乱转。
“今天在朝堂上,你也看到了……女真犯边,朝廷多艰,南方水患,北方大旱,实乃多事之秋啊!”
赵凌天走向一旁的凉亭,琢磨着该怎么“算计”这位肃王。
对方手握三十万重兵坐镇西北凉州,赵凌天若说不担心,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