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文臣更是“行动派”,大中午就去了户部,将之前收的银子全交了出来。
陈青徽粗略的算了一下账,这些年段家竟然给京城官员送了将近两千万两银子,而且这还只是文臣。
赵凌天也没想到自己“老丈人”的举动,会在朝中引起这么大的连锁反应,当傍晚陈青徽来给他“报账”的时候,赵凌天也着实有点心惊。
大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刑部尚书郑珉先回了京城,还押了一百三十多名冀州官员。
至于英国公段茂,他一个刑部尚书,没有陛下的圣旨,不能将其怎么样。
当天晚上,郑珉请示过赵凌天之后,邹安隆带着圣旨策马赶去了冀州……
段茂一家两百余口,七日之后被王峦带着禁军押赴京城,所有家资入缴国库。
天牢内,赵凌天站在一间牢房门口,看着身穿囚服,戴着木枷的段茂,眼中不时地有杀意闪过。
段茂也自知难逃一死,并未给赵凌天下跪,坐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是武朝第一个被处死的国公!”
五十多岁的段茂慢慢抬头,看了一眼赵凌天,忽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啊,我段家辛辛苦苦几十年,积攒的家资都被收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愧对段家先祖啊!”
在来之前,赵凌天特意看了户部的奏折,段家在冀州收刮的钱财,竟然比得上之前武朝三年赋税。
说他们富可敌国,一点都不为过。
“愧对先祖?你祖上为国征战沙场,才得了个英国公的封号!而你呢?在冀州作威作福,收刮百姓民脂民膏,何曾有你段家先祖半点德性?”
“哈哈!可惜一子错,满盘输啊……”
“朕来这里见你,就是想知道……你段家一直跟司马川有所往来,为何他篡位的时候,你没有从旁协助。”
在段家府邸,贺刚搜出了不少段茂与司马川的来往信件。
可令赵凌天没有想到的是,司马川篡位之时,段茂竟然没有提供半点“帮助”。
听到赵凌天提起司马川,段茂不屑的嗤笑了道:“他?野心很大,但即便是篡位成功,也坐不了几天皇位。”
赵凌天心中一动,目光灼灼的盯着段茂问道:“怎么?还有人比司马川能力更强?”
“陛下,你登基三年来,各地天灾人祸,民不聊生,那些手握重兵的藩王,哪个不比司马川强?”
随后段茂叹了口气道:“可惜,造化弄人啊……”
从天牢出来的时候,赵凌天脑海中还不时地闪过段茂那番话。
他瞧不上司马川,或者说压根就不屑与其为伍,倒是那些手握重兵的藩王,更具威胁。
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走在宫中的御道上,赵凌天紧了紧袍子,平静的问道:“十二位藩王抵京了吧?”
“回陛下,如今在京的藩王一共有十七位,礼部尚书昨天才和他们吃过饭。”于泽跟在后面小声回道。
赵凌天脚步顿了一下,冷笑道:“将朕之前写好的那份圣旨,传给诸位藩王。”
“奴才遵命!”
第二天上午,十多位藩王刚离开武备库,回到落脚的府邸屁股还没坐热呢,于泽就带着一众太监托着圣旨过来了。
身后还有一脸冰冷的邹安隆,以及二十多号威风凛凛的禁军。
“陛下降旨,诸藩跪听!”
十多位藩王哗啦啦跪成了一片,这次来京城购买武备,他们可是花了不少银子。
本以为陛下降旨是要给他们点封赏,可当于泽将圣旨打开,念出里面的内容后,十多个藩王直接傻眼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治天下,以仁德为本,安民为要。朕承祖宗鸿业,夙夜忧勤,惟恐德泽未周,百姓未安。
今观诸藩,连城数十,封地千里,虽享天家之恩泽,然恐日久骄奢,易生祸乱。子弟众多,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肉,无尺地之封,仁孝之道未得广宣。
朕思之再三,欲行推恩之策,安社稷之本。诸藩有欲推私恩于子弟者,朕将亲定其号名,分封土地,使诸侯子弟皆得受爵邑之赏,共享天家之恩。
此推恩之举,非独诸侯之福,亦国家长治久安之道也。望诸藩体朕之心,共襄盛举,勿负朕意,钦此!”
庆王赵诚尧率先变了脸色,抬起头来愤恨的攥着拳头,明显一副想抗旨的样子。
其他十多个藩王也都各个义愤填膺,胸口微微起伏……
这道推恩圣旨,明显是要削弱各地藩王的势力,还让人无法反驳的“阳谋”。
现在他们盘亘一州之地,就算是死了,继任的藩王也拥有一样的权利。
可若是遵循这道推恩圣旨,不仅封号没了,几个儿子还得“分家”,有了孙子,还得继续分……
过不了几代,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