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晟瞬间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妇人,嘴唇都开始哆嗦了……
这妇人是潘达的媳妇,刚才潘晟从她手中接过欠条后,并未仔细验看。
潘晟在前段时间就对他弟弟嘱咐过,放印子钱这种事,以后绝对不能再做了。
万一哪天闯了祸,他这个京兆府尹也得跟着受牵连。
可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
更让潘晟没想到的事,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厚着脸皮向陛下求情……
“哥,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
赵凌天目光灼灼的盯着潘晟,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堂堂京兆府尹,纵容弟弟放印子钱,十两银子隔了一个月,就敢收三两的利!”
“你弟弟草菅人命,坑害百姓,你竟然还对朕说事出有因,你对得起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吗?”
赵凌天怒不可遏,幸亏自己及时赶来了,否则这一千多号百姓到宫门口告御状,那可真是打他赵凌天的脸。
“臣……臣知错!”潘晟赶忙重新跪好,身子瑟瑟发抖。
“好!你是京兆府尹,朕倒要问问,残害百姓该当如何!”
潘晟朝他弟弟看了一眼,忽然对赵凌天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陛下,臣……有负圣恩!但臣愿出钱给予百姓们补偿,希望陛下能看在臣为国效力多年的份上,饶潘达一命!”
潘晟爹娘走得早,他对于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格外的照顾。
见赵凌天还在满脸杀意的盯着自己,潘晟紧张的继续说道:“臣愿……辞去京兆府尹一职!”
“潘大人,罢了官,给百姓们点补偿,您就让陛下徇私?”
满脸怒色的赵凌天不想再听潘晟说下去,正欲让邹安隆当众砍了潘达脑袋,但远处却有几人策马而来,带头的正是监察院院正贺刚,后面还跟着参事孙怀章。
几人下了马,来到赵凌天身前跪下,贺刚扫了一眼潘晟,随后目光落在了他身后那名妇人的身上。
“陛下,臣有事要奏!”
赵凌天眉角轻挑,冷声问道:“何事?”
监察院的人忽然前来,证明潘晟哥俩还有事情瞒着。
贺刚抬手一指那名妇人,冷声回道:“陛下,此人乃是晋州粮商金钊之女,本命金怡月!”
“这怎么又扯出来晋州的粮商了?”
赵凌天眸中闪过了一抹疑惑,但潘达和金怡月却忽然变了脸色。
“晋福昌钱庄,就是金家一手创办!但这晋州金家却一直跟女真有来往,就在三个月前,还往女真运了十万石粮食!”
此话一出,赵凌天瞬间变了脸色,潘晟也倒吸了口凉气,睁大眼睛盯着自己弟妹,异常的震惊。
女真乃是游牧部落,就算有几十万人,也不足为惧!偶尔劫掠一下边镇,根本不敢对抗武朝大军。
但有了粮食,那他们就有了胆子!
赵凌天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女真使者前来,有胆提条件呢,原来是背后有粮草资助。
“据臣所知,这几年间晋州金家给女真提供了大约百万石粮食,而帮忙收购粮食的就是晋福昌钱庄!”
“这……这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潘晟使劲摇着脑袋,连连否认。
可孙怀章却冷着脸将一册账本拿出,赵凌天伸手接过,仔细看了几页,眼中的杀意更浓了。
“你是不知道!但晋福昌钱庄利用你京兆府尹的身份,做了叛国之事!”
盛怒的赵凌天直接将那账本摔在了潘晟的脸上。
“邹安隆,你带人去抄了晋福昌钱庄!传旨各地,收晋福昌钱庄为国有!命晋州总督,总兵,将金家满门给朕抓来,一个下人都不能放走!”
邹安隆即可领命,骑上贺刚的马,飞快朝都督府的方向赶去。
跪在地上的潘晟面如死灰,捧着账本的双手也在不断哆嗦。
赵凌天可没犹豫,冷声冲身旁那几个禁军护卫吩咐道:“立刻将潘达夫妇斩首示众!”
“陛下……陛下您开恩啊……”潘晟还想求情,但赵凌天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潘达和金怡月在京兆府门口被砍了脑袋,潘晟也像是被忽然抽干了力气似得。
赵凌天沉声道:“即刻免去潘晟京兆府尹的职位,押入天牢!待朕查明他有无通敌叛国之事后,再行发落!”
“孙怀章暂代京兆府尹一职,安葬死伤百姓,给予补偿!”
孙怀章心中一动,连忙领旨谢恩,百姓也拍手相庆,跪地山呼万岁。
回皇宫的路上,贺刚一直陪在赵凌天身边,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凌天带他到宫中御书房,冷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让朕知道?”
贺刚惶恐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