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这几日精神好,自从苏婉清答应每日陪她吃早饭,早起也不去佛堂了,洗漱完便来到餐厅等着她。
院子外来迎接苏婉清的刘妈妈见她来了,忙接过她手中的暖炉,交代一旁的婢女重新换上碳饼。
送她去屋里的路上,刘妈妈小声对她说着老太太这几日的身体状况,“老太太这几日睡的不太好,夜里总会醒几回,估摸着是上个月是老太爷的忌辰,心里念着他呢。”
祖父三兄弟一起战死沙场时,祖母不过也才二十出头。
“让府医开些安神的方子,饮食上也要注意。”
“是。”
她挑帘进屋的是时候正见老太太在闭目转动手中的佛珠,她上前请安,“祖母,孙女来晚了。”
“不晚不晚,快来。”老太太气色不错,声音洪亮,见了她之后更是眉眼带笑,抬手招呼她坐在自己身旁。
“这几日大雪连绵,你外祖父送你的生辰礼物昨日才到,吃过饭后你去瞧瞧。”
苏婉清十分乖巧,笑着回道,“好,咱们先吃饭吧,我怕祖母饿着。”
用餐期间苏婉清不时的孩童之语逗得老太太眉开眼笑,直夸她能说会道。
“你的这份孝心我明白,只是你们年轻人还是多出去转转,不用一直围在我这老婆子身边。”老太太怕她无聊,于是提出她以后不必每日一大早赶过来陪她吃饭。
重活一世,苏婉清更加清楚自己应该珍惜什么。
她依偎在老太太身旁撒娇,“祖母是嫌我闹腾了?”
“怎么会?”老太太笑骂道,“你这个小皮猴,你日日都来我这才热闹呢。”
老太太心里高兴,这几日的胃口也好了许多,直到刘妈妈过来劝她小心积食,这才将手中的碗筷放下。
休息片刻后,苏婉清又伺候老太太喝了药。
直到见老太太神色倦怠,苏婉清这才带着玉竹告辞。
出了听雪堂后,她便朝她父亲——苏之灏的院子走去。
这会大雪已停,苏之灏刚练完一套枪法,转身就看到了苏婉清正朝他走来,那脸上的笑容看的他心中发毛。
要说苏婉清以前的性子,他这个做父亲的比谁都清楚,别说每天给他请安了,只要三天听不到她惹祸的消息,他便知道她在酝酿大招。
这几日她日日来请安,昨日还陪他下了几盘棋,那父慈子孝的场景吓的苏之灏昨夜几乎彻夜未眠。
“父亲,父亲!”
见苏之灏转身小跑进书房,苏婉清忙疾步追了上去。
抢在他关门的瞬间,苏婉清伸腿挡在门口,“父亲,你跑什么啊,就这么不想见到女儿吗?”
“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赶紧说!”
苏之灏怕弄疼了她,松开手让她进来。
进屋后苏婉清低头想了想,再次抬头说的话让正在喝茶的苏之灏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我想让父亲动手抹去一人的科举成绩。”
苏之灏何时想过她会如此大胆,朝廷的科举她都敢插手,“你,你,你简直胆大包天,先不说你爹我不是这次科举的主考官,就算我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性质?”
苏婉清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的模样回他,“我知道啊,但父亲您是宰相,就算不利用私权,您随便几句话就能让肖伯伯改了那人的成绩。”
苏之灏被她气的胸口疼,想骂她又不舍得,只能恶狠狠道,“你给我滚出去!”
她起身将吃了一半的桂花糕重新扔回盘子里,拍拍手上的残渣,“走就走,明日我再陪父亲下棋。”
“你要敢去找你肖伯伯,我就打断你的腿,你听到没有!”
身后苏之灏的咆哮她仿佛没听到,路过院子里雪衣素裹的红梅时,还特意停下折了几支递给身后的玉竹,“回去找个瓷瓶插上,过几日枯萎了,你再来折几支。”
“造孽啊!”见心爱之物被她如此糟蹋,苏之灏气的四处找戒尺。只是还没等他找到戒尺,苏婉清已经带着玉竹跑了出去。
回到揽月居后,老太太已经派人将外祖父送来的礼物送了过来。
吩咐玉竹去将东西收进库房登记,苏婉清自己回了屋子。
她轻揉困乏有些发烫的双眼,心中盘算着过几日找个机会去肖伯伯府上拜访他一下。
明年开春后的科考,陈书景是三甲之一,也是他引起齐王注意的重要筹码。
父亲不肯动用私权修改他的成绩,或许肖伯伯会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帮她一下。
头疼的厉害,她倒了杯茶想润一下喉便去休息一会,谁知茶水刚送至嘴边,后背就被人打了一掌。
“清儿!”苏温世笑嘻嘻从她身后跳出来。
看着嘴角满是茶渍的苏婉清,苏温世收住笑意,怕她先出口骂自己,赶忙先出口,“我可没使劲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