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裴俭,也重生了。(1 / 2)

“永世不得归京?”

念兮被这一连串的信息砸懵了,她瞪大双眼看向裴俭,眼神中透出迷茫与懵懂。

裴俭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府里养的那只波斯猫。

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他有些心软,放轻了语调,“这只是最坏打算。但北境是顾家的责任,这次侥幸躲过,下一次呢?这样的风险,你能不能承担?”

念兮此刻大脑一片混乱,千头万绪中,唯有一点需要确认——

她问道,“你如何知道这些?”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话都是真的,若你肯随他去北境,抛弃父母亲人,大漠风沙里熬着,你自与他交好。”

裴俭深深看她一眼,往后退开几步。

告诉她这些,的确有冲动的成分在。若非被那一幕刺激,裴俭会寻一个更温和的方式叫她知道。

即便他们不再是爱人,有相伴十三年的情分,他有责任提醒她。

念兮不懂国事,尤其是前一阵镇国公才打了胜仗,裴俭知道他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可难道就看着她泥足深陷?

念兮的性格他最清楚,瞧着温软,内里却是坚韧,他不能叫她继续错下去。

谁都可以,顾辞不行。

从前他金尊玉贵地养着她……裴俭说服自己,他只是不想看她日后受苦。

除非她当真有情饮水饱,宁愿跟着顾辞去苦寒的北境。

裴俭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与他朝夕相伴过的妻子。

十五岁的念兮对过往一无所知。他不该苛求,不该渴望,甚至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该清醒的分清过去与现在。

裴俭闭了闭眼睛。

这一刻,在属于他的小花园,尚未开花的桂树下,他忽然好想回去,看一眼属于他的念兮,他的妻子。

可是念兮,他的念兮……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心像是被攥紧,疼痛蔓延四肢百骸。所有他摒弃的,认为浪费时间的情绪,一瞬间汹涌地扑向他,裹挟着他的身体与灵魂,坠入深渊。

他想她了。

却再也见不到那个她。

裴俭不再去看念兮,转身大步走出温府。

裴俭走后,念兮独自靠在树干上发呆,直到杏月来寻她,她才从恍惚中回神。

抬起头看天,嘴角扯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

裴俭,也重生了。

……

裴俭回府时,顾辞早已等候多时。

见他进来,挑眉道,“什么时辰了裴时章?知道你才华横溢,冠盖寰宇,也不能将科考当儿戏。明日可是殿试,金榜题名就差这最后一步,你能不能重视一点!”

“诶——”顾辞指着一处惊道,“这是什么?”

顾辞眼尖,裴俭甫一走近,就看到他握在手里的匣子,有些眼熟。他一把抢过来打开,是一对白玉耳珰。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顾辞一手举着木匣,一边作势举目望向窗外,“我说这匣子怎么这么眼熟?去珍宝阁了?”

“老实交代!是不是送许表妹的?前些日子我可是听说你与许表妹在西市同进同出来着?”

裴俭充耳不闻,夺回耳珰,放入柜中。

那时从温府出来,他心绪难平,漫无目的,不知怎得就进了珍宝阁。

易掌柜还记得他,“郎君今日想买什么?”

鬼迷心窍般,裴俭脱口而出,“耳珰!”

易掌柜给他拿了各类样式,珍珠、宝石,应有尽有。裴俭头一次知道耳饰竟有这么多款式和搭配。

他一眼相中了这款白玉耳珰,与那日念兮戴的那副很像。

“快说,是不是与许表妹好事将近?啧~许表妹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在裴俭很小的时候,裴母给他和许宛歆订下婚约。后来裴俭父母离世,郑国公的爵位转由二房袭了,许尚书便借故与裴俭退了婚约。

可许尚书势力,他的女儿许宛歆却是难得的红尘痴儿,从不掩饰对裴俭的心思。这些年拖着不肯出嫁,如今年已十八,还苦等着裴俭。

在顾辞看来,等裴俭金榜题名,三元及第,许尚书再没有理由反对这门婚事。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说不准你比我还先成亲。”顾辞大力拍了拍裴俭的肩头。

他今天心情特别好。

先是自己与念兮两情相悦,好兄弟裴俭以后也不再是孤单一个,因而话比平时更多,也忽略了裴俭冷淡的脸色。

“也不知道父亲收到信了吗?京城距北境千里之遥,一来回耽搁,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收到回信。等上温府提亲,就快六月了。那我与念儿的婚事——”

“不可!”

裴俭忽然低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