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盯着他,司机心底一紧,还是忍不住说道:“您这样不先去医院吗?”
白桃街那边都是废弃厂房,烂尾楼云集,平时鲜有人至,这人出了车祸,受了重伤,不去医院,反而去荒无人烟之地,怎么看怎么诡异瘆人。
但他什么都不敢说了,乖乖发动车子。
这时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而来,男人压低声音说道:“快走。”
司机激灵了一下,手忙脚乱的开车。
这人莫不是个逃犯吧,怎么办怎么办?早知道他就不多管闲事报警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从对向车道驶来,这个方向都是从机场过来的。
对面那辆出租车后座车窗半降,露出一半剪影。
那是个少女的身影,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在两辆车擦身而过的瞬间,少女扭头望了过来。
帽檐下是一张素净的脸,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镜片反光,看不清那双眼,但瞬间的惊鸿一瞥还是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出租车很快驶远,男人皱了皱眉,回忆起那惊鸿一瞥间少女红唇边的一抹微笑。
他猛然从车窗里探出头,扭头朝出租车远去的方向张望。
雪越下越大,天地弥漫着雾气,渐渐的便什么都看不清了,也掩盖了出租车远去的痕迹。
他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兴许是他想多了。
漫天大雪里,出租车驶往西郊,最终停在了万岁山下。
少女付钱下车,雪已半尺深。
背好双肩包,裹紧了身上了羽绒服,少女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山。
后山静园被落雪掩盖,安静的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般。
两个守卫尽职尽责的守在静园大门口,即使穿着大氅,依旧被落雪埋成了雪人,他们自始至终没有移动分毫。
夜色悄无声息的降临,在这铺天盖地的黑暗中,雪色映出一线浅光,幽若月光。
西面的墙头,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翻越,如一片雪花般轻盈的落于雪地上。
前方有两间厢房,亮着幽幽灯影,那光虽微弱,但在这冰天雪地的山间里,给人带来一丝淡淡的温暖。
黑影上前,脚步留在雪地里,很快被新雪覆盖。
她走到东边那间厢房前,门里传出幽微的说话声。
“又下雪了,不知这场雪要下多久,都说瑞雪兆丰年,也不知如今外边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我听郭翠说过,外边现在是科技时代,发展的日新月异,你曾经构想过的世界终于实现了,我真想出去看一看。”
“咱们家院子里的那株绿萼梅不知是否还在,你看雪下的这么大,它一定开的美极了,黄云承袜知何处,招得冰魂付北枝,金谷楼高愁欲堕,断肠谁把玉龙吹……。”
“这一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看一看啊……。”
那苍老的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哀愁。
沈又安静静立在门口,风雪从檐下袭来,一身凉意。
隔壁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颗脑袋冒出来,“老大……。”
沈又安走过去,把他的脑袋推进去,紧接着迈进门槛,反手关上了门。
房间虽简陋,却有难得的暖意。
重明激动的就要扑上来抱住她:“老大,我终于盼到您来了。”
沈又安往旁边一闪,重明扑了个空。
脱下外套,缓缓弹落上边的雪花。
“老大您好狠的心,把我扔山里不管不顾,我都快憋疯了。”
怕那对老夫妻怀疑他,因而这些天他根本就不敢往他们跟前凑,把药放门口就溜,他们要问起就说自己感冒了,怕传染给他们只能躲着点。
这对老夫妻身体不济,嫌少踏出屋门,也就偶尔天气好的时候在院里晒晒太阳。
沈又安在火炉前坐下,打开双肩包,从里边拿出一个紫檀木盒。
重明一看就是个好东西,他蹲在旁边:“老大,这什么东西?”
沈又安打开盒盖。
重明深吸口气,被闷的混沌的脑子霎时清爽。
“冷家的回转金丹和五百年野山参。”
重明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玩意儿我只听过,第一次见。”
他偷偷伸手想摸摸,吃一口是不是就能长生不老?
沈又安拍开他的手:“烧水。”
“哦。”重明乖乖去做。
虞逸森和深秋浓的身体多年摧残,早已不堪重负,她上次虽洗髓伐骨,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坚持不了多久。
冷家炼制的回转金丹世间无人能敌,确有奇效,一颗在市面上价值连城,他能拿出一颗,足以证明诚意。
金丹一剖为二,两人和水服下,再佐以五百年野山参,她相信,身体会慢慢好转。
火上烧着